修长通红的手指因用力过度而指节泛白。
沈湛!嫁他三年,爱他敬他。
却在登上帝位三月之后,一壶毒酒了结了她!
她前世是多蠢,未曾看出他自始至终都不曾将她放在心上。
不休弃只是因为他需要一个好名声,博得朝臣们的信赖。
他厌恶她曾在庆福庵一案中失了清白名声。
也憎恨平宁侯府隐瞒了她名声有暇的事实,将有京都明珠之称的嫡妹,换亲成她这个名誉尽失的姐姐嫁给他,让他失尽颜面。
想到临死前沈湛那如释重负又满是鄙夷的眼神,宋清妤胸口剧烈起伏。
呼吸沉重而急促,愤怒已如同洪水般涌上心头。
恨不得亲手杀了那个薄情寡义之人!
‘咳,咳咳...’宋清妤气的咳出声来。
拨云满脸焦急,轻拍她的后背:“小姐,你怎么了?”
摸了摸宋清妤的额头,惊叫道:“好烫,定然是今日受了风寒。奴婢求静明师太请郎中去。”
宋清妤伸手拉住了拨云的手臂,“拨云,不必去了。”
她知道拨云就算去了也是受辱。
庆福庵的姑子们得了平宁侯府的指示,从不将她们主仆放在眼里。
她那个好继母,明面上月月银粮布匹不断送上山来,是京都里头人人夸赞的贤良主母。
可那些东西几乎都进了静明师太的口袋。
而她们顿顿吃的都是残羹冷炙,这三年来有个头疼脑热的,何时请来了郎中?
拨云见宋清妤这副虚弱的模样,眼泪哒吧哒吧流下来。
她家小姐明明是京都平宁侯府的嫡长女,三年前因着姐妹之间一桩小事被侯爷打发到了这庆福庵来。
过的日子比贫民百姓家都不如!她真替小姐委屈!
“拨云,你去后院将咱们之前种的那几株柴胡挖了,再配上之前采摘晒干的金银花。熬一碗汤药来。”
她们缺衣少食,也没有药。往日里只能自己在山上找些药材移植以备不时之需。
一碗浓浓的汤药下去,宋清妤发了汗。
虽一身黏腻,人却觉得精神很多。
拨云替她换上了洗的发白的僧衣,挽上如墨般的长发,戴上香云帽。
斑驳的房门‘吱呀’一声,吓的拨云一个激灵挡在宋清妤的面前,光亮从门外透来。
小沙弥尼拧着眉头,将手上的一身新衣丢到宋清妤身上。
满脸不悦道:“静明师太给你的,让你过几日穿上。”
说完,转身就走,嘴里还嘟嘟囔囔地抱怨:“师太也太好心了,不仅不给她们派遣活计,还送上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