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角接过剑,又从枕下取出了一条黄绦,把它和剑一并递给了齐润。
“这剑和这黄绦,都是我那日在起事的祭坛上用过的。……,川岳啊。”张角看着齐润,眼底流露出渴望来:“我也有话想要问你。”
“你说,后世的人会怎么看我们呢?他们会怎么看我们太平道?”
齐润接过剑和黄绦,听到了张角的问话,不由的愣愣的看着张角。
他问的这个问题,齐润完全不知该怎么回答。
张角似乎看穿了齐润的顾虑,他笑着对齐润道:“但说无妨。”
“后世……”齐润沉默良久,最终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在很长很长的时间里,后世的人们会将我们视为叛逆,因为我们不顾自己的身份,居然敢挑战朝廷的威严。”
“后世,会将您视为邪教的教祖,可耻的骗子,用谎言诓惑信众的狂徒,为了您的一己私欲而起兵造反。”
“齐润,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张芙蓉怒喝着,咆哮的像只母虎,但张角摆手制止了她,并示意齐润继续说。
齐润的眼圈里闪烁着泪花,他也不想对张角说这些,但冥冥中有个声音告诉他,应该实言以告。
“后世的人会把战胜我们的这些人描述成帝国最后的星宿,伟大的英雄,正道的光芒。”
马元义等人都停止了哭泣,不可置信的看着齐润,眼神里满是悲伤与哀怨。
“后世……,后世的人们会把我们描述成各种丑类,他们会在自己的文章、戏曲等作品里鄙视我们的弱小,嘲笑我们的愚昧,讥讽我们的不自量力。他们会让自己心目中的英雄一次次的战胜我们,羞辱我们,贬低我们……”
泪眼婆娑中,齐润面前忽然浮现出波才、彭脱、程远志、张曼成、赵弘、卜己、张牛角还有无数头戴黄巾的认识或不认识,见过或未见过的人的身影,他们笑着向齐润走来,毫无察觉的与齐润擦肩而过,又自顾自的远去。
齐润的泪水如崩堤般滚滚而出,管荷愣愣的看着他,这里除了张角,就只有她知道齐润说的是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