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连忙摇头,用手语说道,“这是特意给你们带来的。”
柳喜喜笑道,“我这又吃又拿的,已经足够了,剩下的还得劳烦丁香师父帮我给住在客房的卫家公子和昭平郡主送一些,剩下的覆盆子,就当作今日的餐后水果,让厨房的管事看着分配,也让大家尝尝这通州特有的果子。”
柳喜喜安排妥当后,丁香这才接过篮子。
几人与丁香辞别后,朝着内院走去,化雪对柳喜喜的安排甚是不解,问道,“王爷,丁家小师傅又不会说话,你让她去送,她怎么能送得清楚呢?”
柳喜喜道,“你将她视作哑巴,那她又如何才能成为正常人呢?你若将她当作正常人交流,又怎会不明白她的意思?她离家来到我们王府,虽然无人欺凌她,但却鲜有人能真正理解她。她之前给大家送果脯,不也是因为喜欢大家吗?出了事,她不敢在外头买了,就自己去摘野果,这份心意,难道不比正常人更像个正常人吗?”
知春听得此言,目光如触电般一怔。
柳喜喜这话是在说丁香,知春却觉得也在点醒她。
姐姐柳昭摇刺杀王爷失败,知春方才知她家一直密谋着谋反之事。只因有着相同的祖上,如今却是截然不同的地位,一方是高高在上的皇家,另一方却已沦为落魄的平民。而她之所以会被送进宫,成为柳喜喜的贴身护卫,也不过是她们谋反计划的一环罢了。
在姐姐柳昭摇的花言巧语哄骗下,她糊里糊涂地将柳喜喜带离了皇宫,她对她们的计划一无所知,却阴差阳错地成为了她们的帮凶,致使柳喜喜身陷险境。
那些刀光剑影,血水喷溅,一直折磨着她。
她家谋反失败,满门皆被斩杀,唯有她一人侥幸存活。而她的姐姐柳昭摇亦是死在她的剑下。
她被打入大牢等死之际,柳喜喜来了,换上囚服,将自己锁在她隔壁的牢房里。
柳喜喜坚定地说道,“我也姓柳,与知春同进同出十载,我亦有谋反的嫌疑,若我谋反罪成立,请诛我九族!”
那一日,恰是十五月圆之夜,没有鸣秋在旁,蚀心水的毒性发作,几乎要了柳喜喜的半条命。
她泪如雨下,苦苦哀求柳喜喜出去,柳喜喜却斩钉截铁地说,“你有没有谋反,我心知肚明,我若不想方设法救你,岂不是让你平白蒙冤?谋反可是大罪,我别无他法,只能如此才能保你周全,也请你相信我,我一定能救你出去,因为我还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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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柳喜喜的全力担保,又因她亲手杀了姐姐柳昭摇,将功赎罪,知春才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她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本心,不愿他人提及自己的本姓,本族那些已死的家人。可是罪臣之女,谋反一族,仿佛烙印一般,深深地打在她的身上。一旦涉及相关话题,她便如惊弓之鸟,变得异常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