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书院案子一事已经讨论了半个多月,既然要以工农两学为重,那么选择老师就不能与其他四学相同。农学倒是相对容易一些,有闻夏从中牵线,约见了几位种植大户,一听说是要去书院教导学生种地,都兴奋得摩拳擦掌,纷纷表示种了一辈子地,竟然还有机会进入学堂教导学生,甚至连工钱都不要。
棘手的是工学,大多数都是祖传秘方,绝不外传,有些甚至还有传女不传男的规矩,姜谙四处奔波,却屡屡碰壁。
姜谙做了几日功课,带了一挎包东西,深吸一口气说道,“喜喜,你就在家安心等待,我一定能够成功的,如果到了十月,我还是找不到一位合适的老师,到时候再请你出山,可好?”
柳喜喜颔首轻点,随了姜谙自己去,他一出门,她便放下零嘴,唤来了琴棋书画。
“一切照旧?”四人齐声问道。
柳喜喜柳眉轻挑,道,“照常。”
四人为柳喜喜精心梳洗一番,而后为其换上一袭宽松大袖的襦衫,那衣裳巧妙地遮掩住了她微微隆起的腹部。由于深秋时节寒气逼人,柳喜喜又在外面披上了一件披风,若不仔细端详,实难看出她竟是一位身怀六甲的孕妇。
柳喜喜出门带着知春和鸣秋,而闻夏和化雪则协助姜谙去了。
柳喜喜仔细考量过,通州的多数工业皆被萧氏所垄断,若想从萧氏手中争夺人才,实非易事。普通的小手工业已然趋于饱和,学生们即便学有所成,也未必能够依靠手艺维持生计。若是创新业,又非孩子能做的,实在是个大难题。
恰值书院动工两月有余,她偶然前去监工,便想到了木匠。
生活中,家具的需求无处不在,这无疑是一个潜力巨大的市场,且各凭真本事吃饭,不易被垄断。
柳喜喜天天前往书院工地,与木匠们商谈。因这门手艺需要日复一日的练习,且得紧跟师父身旁,多看多动手,皆直言在学堂教不了。
聊了几日,一位木匠师傅言道,“大木匠的斧,小木匠的锯,闲王不如让孩子学学细木工。”
“细木工?”柳喜喜外行人不曾听说过。
木匠师傅解释道,“我们是粗木工,不跟着师傅四处奔波,难成气候,但细木工主要是做家具,一把锯子,一把刨子,一根木头,在家里就能干。”
“多谢师傅,不知可有合适的人引荐?”柳喜喜毕恭毕敬地问道。
“闲王客气了。”木匠师傅略显羞涩地挠了挠头,随手指向远处一人道,“你看到那边那个做窗户的小木匠了没,她叫丁香,刚接替了她娘的班,她娘应是有时间去学院教学生的。”
柳喜喜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粗布短褐、长发用粗布随意挽起的年轻女子,正全神贯注地刨着一根木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