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掏出那张纸条又看了看:“宫中内库账本。”
这几个字写得潦草,但笔迹和赵公公的信比起来,倒是有几分相似。
她拉开抽屉,拿出一个木匣子。匣子是檀木所制,上面雕着海棠纹样。
打开匣子,里面躺着几张字条,都是这些日子收集来的。
沈清欢把新得到的字条放进去,正要关上,忽然想起什么,又拿出一张旧信笺。
这是半个月前从一个醉汉身上得来的。那醉汉是礼部的一个小吏,喝醉了在茶铺门口呕吐。
沈清欢让小翠把人扶进来,趁着给他醒酒的功夫,从他袖子里摸出了这封信。
信上提到赵明德在礼部任职期间,经常和徐世泽来往密切。
“赵明德......”沈清欢捏着信笺,想起那天在街上的情形。
那人骑着一匹枣红马,穿着月白色的锦袍,腰间别着一块玉佩。
他经过茶铺门口时,马蹄声惊动了正在扫地的小翠。
小翠抬头看了一眼,差点把扫帚摔在地上。
“那人长得倒是不差。”小翠后来偷偷和沈清欢说,“就是那双眼睛,瞧着让人发毛。”
沈清欢把信笺放回匣子,站起身来到窗边。夜风吹进来,带着几分凉意。
她看着院子里的一棵桂花树,树下站着两个更夫,正低声说着什么。
这是林修派来的人,专门负责守夜。
“小姐。”门外传来小翠的声音,“周掌柜睡下了。”
“嗯。”沈清欢应了一声,“你去把王婆子叫来。”
过了一会,王婆子进来了。她是茶铺的老人,在这一带住了几十年,认识不少邻里。
沈清欢让她坐下:“婆子,我问你件事。”
“小姐请说。”王婆子搓着手,“只要我知道的,一定说。”
“你可认得礼部的赵大人?”
“赵明德?”王婆子想了想,“认得。他常来这一带喝茶,就在对面的醉仙楼。
每次来都要了二楼靠窗的位置,点一壶龙井,要雪水泡的。”
沈清欢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他都和什么人一起来?”
“有时候一个人,有时候带着几个朋友。”王婆子说,“最近倒是经常和一个戴银面具的人在一起说话。”
“银面具?”
“对。那人总是戴着面具,穿着青色的长衫。”
王婆子压低声音,“听说是个江湖人物。”
沈清欢放下茶杯:“你可知道那人住在哪里?”
“这个倒是知道。”王婆子说,“就在后街的聚贤客栈,住了有半个月了。”
沈清欢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王婆子:“麻烦你帮我盯着点那人的动静。”
“小姐放心。”王婆子把银子收进怀里,“我让我儿子去盯着。
他在客栈当差,方便打听。”
送走王婆子,沈清欢叫来小翠:“去把林大夫找来。”
林大夫是街角药铺的大夫,年近六旬,在京城开了二十多年的药铺。
他医术一般,但认识不少权贵府上的管事。沈清欢让小翠带着两斤上等茶叶去请他。
不一会,林大夫来了。他穿着一身布衣,头发花白,手里提着个药箱。
见了沈清欢,连连作揖:“沈姑娘深夜找老朽,可是身子不适?”
“不是。”沈清欢给他倒了杯茶,“想请教林大夫一件事。
当年赵公公在宫里当差的时候,可认得他?”
林大夫捋着胡子:“赵公公?可是说徐府那位赵公公?”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