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砚迟沉默,气氛稍显凝固。
再次开口提问之前,姜砚迟忽然看着她,醒来后两人第一次正经对视,他说:“我不治病。”
女医生放下笔:“为何?”
他不答。
渴肤症发作的时候,现实与幻觉混淆。
那个时候,幻想出来的她好像活了过来,真实生活在周围。
他一点也不想治病,这三年每当思念潮水般涌上头将他吞没,幻觉里的虞商商就会拉他一把,救他回岸边。
起码发病的时候能看到她,比起心智清明时孤零零一个人,他更羡慕没意识时候的自己,有虞商商陪着。
女医生蹙起眉头:“即使抑郁病加重,您也不在乎吗?据这份检查报告显示,您的抑郁症已经从轻度转为中度了,随时有急剧恶化的可能。”
作为姜砚迟的心理医生,女医生必须尽职尽责,为他做好一切防范。
姜家不会允许继承人是个有劣迹的病种。
她的问题总是很多,像拷问罪犯的警察,可他不是罪犯,讨厌被问询的感觉。
姜砚迟又开始烦躁,不耐地薅掉针头,下床穿上鞋,抄起床边的西装套在身上:“今天就到这。”
鲁莽拔下针头没来得及摁住,血从针眼往外渗,染红了手上的棉布。
“姜先生!”女医生追过去。
“够了。”姜砚迟打开病房大门,无数光亮照射进窄小的门框,他站在门边,背后万丈光芒,那里是人间,不属于病种的地方。
他冷冰冰说道:“我会装得像个正常人。”
姜砚迟病号服外套西装,穿过喧闹的走廊,周围病殃殃的患者旁边都跟着一两个亲属,搀扶照顾。
他孤身一人,逆着人流走下阶梯。
“咔,一条过,很棒。”
京城某摄影基地,元程身着一身花纹迤逦的燕尾服拍摄广告,大棚里鱼贯而入的人。
他状态不错,每次都是一条就过,摄影师比了个大拇指,在一旁端着摄像机查看拍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