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婉音并未解释。

心悦?

她只是不想像堂姐那样而已。

堂姐是她族叔之女,嫁给礼部侍郎之子。

这本是一桩十分美满的姻缘。

但礼部侍郎在皇储之争中站错队,在党同伐异之中下狱,全家男丁流放,女眷没入教坊司。

世族贵女自不可能去那种地方。

堂姐在抄家那日,一死以全名节。

身为勋贵之女,不出意外,宁婉音的将来,也会像她堂姐一样,嫁一个门当户对的官宦子弟。

她的命,根本不在她自己手中。

她的夫君、她的公婆叔伯,但凡有一个人犯事,她都难逃株连的命运。

宁婉音思来想去,与其赌别人会不会得罪皇帝连累她丧命,不如自己亲自下场。

生死荣辱,至少,在她自己手中。而非窝在后院,不知福祸何时降临。

寿安伯府没落百年,一心送女入宫,以此获取圣眷。宁婉音又主动说想入宫,双方一拍即合。

这三年,宁婉音的努力,程氏全看在眼中,不免误会女儿是对那年轻的君王动了心思。

宁婉音轻声宽慰道,“母亲放宽心。若不中,再做不中的打算。”

世间之事,哪有事事顺意的。

即便你已经竭尽全力,仍需一分天意成全。

如果不能入选,她再精心挑个风险小点的夫家便是。

“中中中、一定能中!且不能说这种不吉利的话!”程氏连忙截住她的话头。

母女二人说话间,门外守着的周妈妈进来禀报道:“表小姐来了。”

程氏柳眉微不可察皱了皱,道,“请妙菱进来。”

唐妙菱。

昌平侯府唐家的千金,也是宁婉音的表姐。

唐家世代驻守西北。此次她是为了选秀,特意千里迢迢从西北赶来。

唐家的侯府虽在西北,京中也少不得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