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无忧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我就知道你一搭脉就得露馅,都是当皇帝的人了,你就不能学我,稳重点?”
“君子动口不动手。”
屋里,桑妞绕着板床与姜雁归打转,她一双手悬在空中,试图安抚住姜雁归,“我没死你不应该高兴吗?还打我?”
“你给我站着。”姜雁归拿鞭子指着桑妞,“我保证不打死你!”
桑妞站着但不能不动,“几十年的姐妹,你拿个鞭子你吓唬谁啊?”
“几十年的姐妹,你联合霍无忧算计我?”
“你怎么知道?”
没有人配合,她没法在人前完成这出舍身为民的戏码,而且几位将军里,能替她完善想法、又不会泄密的,除了霍无忧,姜雁归想不到旁人。
“总算承认了是吧?”
“这、这怎么能叫算计呢?我这是在为你征服民心!此计一出,九方城乃至整个南褚,还有谁对你不心悦诚服,哎哎哎……”
桑妞话音没落,鞭子就朝这里抽过来,她口中哎着、往后跳着,绑在胸前那几支被折断的羽箭也跟着抖动。
“我早知道瞒不住你,就该从一开始就让你喊我一声嫂子……”
“这也不能怪我,仗都打完了,你非要把我留在南褚,我当然要想法子回去呀……我还答应跟临安喝酒呢……”
“我错了我错了!我的皇帝陛下,微臣下次还敢、不不不,再也不敢了……”
经此一遭,不管是桑妞还是山牛,从此只能葬身南褚。
既如此,姜雁归不得不将这丧事往隆重了办。
英烈国公的灵堂设在褚王宫,吊唁期共三日,允准百姓前来祭拜。
桑妞没有后嗣,火化那日,全城百姓为她哭灵。
原定回京的日子,也因为这个事情,延后半个月。
齐南风与李意相认当日,便选择喝药,将腹中那个孽障给落了。
南褚不该留的血脉,一个也没有留。
马车出了九方城,桑妞借禀告事情进了大辇,之后便死皮赖脸留下。
“……九方城百姓自发出资,为本将军修了一座将军庙。”
姜雁归闭着眼睛搭了一句,“活人受香火容易折寿。”
“这折什么寿?我小时候吃了那么多神仙的贡品、死人的祭品,这不都活得好好的嘛~”
见姜雁归同自己说话,桑妞来了精神,“况且,他们供奉的是桑妞,跟我有什么关系?”
“对,桑妞是条狗,跟你没关系。”
“啧!话不能这么说!”
桑妞干脆坐到姜雁归身边,屁股撞了姜雁归一下,“桑妞死在了南褚,我还活着,你读书多,看在我这些年给你出生入死的份儿上,给我取个新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