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嚏……!”少年鼻翼微微颤动,抱着臂弯,一回来就赶忙关上门。
“怎么了?”沈之淮问。
“水那么冷,你没有感觉到吗。”
他打量了一眼司秣,身上水都没有完全擦干就匆匆套了一件睡衣,鼻尖倒真的像是挨冻后变得粉红。
直到看到他从包裹中拿出一个散发着桂花香的霜乳抹到自己的脖子和手肘,预防干裂起皮,沈之淮才明白白天那阵香气并非是自己闻错。
“没啊。”沈之淮沉了一口气,耸肩道:“这里一直这样,这还是晒了一上午的水呢,知青点可没地儿晒,等你回去了只会更冷。”
这都适应不了,真不知道这小少爷下乡当知青干嘛。就为了来体验受苦?
沈之淮又在心里嫌弃了一遍娇娇少爷人如其名,一边口嫌体正直的为他掀开一旁的被褥:“你先上下面暖暖,等把水烤干再上来。”
皮肤直接接触硬火炕,就跟睡在木板上似的。司秣身上的骨头都有些被硌痛了,不过这倒是暖和的最快方式。
以前的他确实不至于如此,但他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个药罐子了,不预防一下真的会生病。
烤了一会儿,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终于回暖了,便从被褥底下爬上来,钻进了薄被里把自己缠的像只蛹。
沈之淮见了,唇角不自觉弯了起来:“有那么冷嘛?”
炕上的温度他沾着都嫌热,恨不得直接在地上打地铺睡呢。
“你别真感冒了,这里真的没有医生,看医生要去镇上,离得很远。”看司秣的样子不像是装的,沈之淮的神色也难得正了正。
“没事,熄……熄灯吧。”少年知青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闷闷的,也软软的。
沈之淮叹了口气,他家没有药,就算真的生病也没有办法。
熄灯后,屋子里就静了下来,但乡下的月亮很亮,冷白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沈之淮的视力又很好,他睁开眼睛盯着不远处被子下的凸起包包,静下心来连里面包裹着的少年的呼吸起伏都能看到。
“睡着没?”沈之淮喉结滚动了下,黑暗中除了他的声音,他又听到了另一道震耳的、越来越快的,是他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