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四十余年,大塚敬节用这个方子,再也没有获得同样的疗效。”李介宾淡淡说道。
这个故事说完良久,教研室里安静的可怕,似乎大家都在品味着,医案最后的留白。
大家都是医生,对于这种事情其实是很能理解的,患者没有再联系,最后也不知道病情如何变化了。
只是这样的事情,写到自己的书里,写到医案里,还是让人觉得不太适应。
盖因自古以来,写医案往往都是写的成功案例,仿佛该病药到病除,理所应当,但是该病案是否为孤例,则未告知。
有不少后世医家按理开方,不效的也十之八九,总是想不明白为何出在哪里。
很少有人反思,临床上,本来就是有很多超出理论之外的事情的——比如说突然就把人治好了。
孟超凡如梦初醒。
他知道自己想多了,自嘲自己开方开的久了,怎么也跟那帮开方不灵的中医一样,开始牵强附会的脑补起来了。
贾樟柯的电影里总会描述很多看起来可尬的内容,观者看着尬,但是又觉得很贴近生活。
因为生活中大家就是这样子,为了掩饰自己而故意尬,大家都在尬,于是就显得不尬了。
“妇人脏躁,喜悲伤欲哭,象如神灵所作,数欠伸,甘麦大枣汤主之。”孟超凡念叨着《金匮要略》里甘麦大枣汤的原文。
而李介宾则是解释道:“妇人患歇斯底里症,经常出现悲伤、大声哭泣、动作犹如神灵附体,处于异常的精神状态,屡屡打哈欠,这是甘草小麦大枣汤主治之证。”
“哈欠可以舒缓紧张情绪,打完哈欠后感觉舒畅,所以这种场合的哈欠是在症状发作之后出现的,换而言之,这种舒缓状态下,病症能够治愈。”
“那是癫痫吗?”教研室一个女老师问道。
李介宾摇摇头:“这种情况一般会考虑癫痫。而大塚敬节在自己的书中说,曾经使用甘麦大枣汤治疗癫痫病但未能起到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