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我什么?自作主张吗?”
“谢谢你,弥补了我对妈妈的心怀愧疚和遗憾。”
“不用谢。……暖暖,我们要不要把妈妈带回家?”
温暖摇头。
事发突然,温素心根本没来得及交代后事。
可温暖知道妈妈想去哪儿。
之前在养老院的时候,一群老人们聊起后事。
有说要落叶归根,已经交代了儿孙将来要回乡土葬的。
还有说一把火了事,留一抔骨灰,每年清明给他烧点儿纸了事的。
当时当刻,妈妈扭头跟她说悄悄话,“囡囡,等将来妈妈走了,你找个有风的地方,把妈妈的骨灰洒了。”
不想回临城。
更不愿意葬在黑漆漆的墓地里。
妈妈想去个有风的地方,被风带去五湖四海。
“我们去西山吧……”
温暖拿毛巾擦拭干净温素心的遗像,抱着骨灰坛出了殡仪馆。
夕阳西下,迈巴赫驶向西山,顺着盘山公路一路开到了山顶。
天边泛着橙红。
头顶雾霾蓝的天空却阴沉下来。
阴沉沉的天色中,风起云涌。
温暖踢掉高跟鞋,抱着骨灰坛走向远处。
谢聿川始终静静地跟在温暖身后。
远处是鱼鳞般明暗交接的晚霞,一路漫到天尽头。
耳边是清风,吹起她的裙裾,吹乱她的发丝。
温暖像是无所察觉,坐在山崖边,打开了骨灰坛。
“妈,我会好好儿的,我们……都要好好儿的!”
“妈,我反悔了!下辈子,我不做你的女儿了,我做妈妈,你来做我的女儿,好不好?”
“妈,我真的好想你……”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被风吹起,连同散落的骨灰一起飘向远方。
天边最后一抹橙红消失的时候,温暖站起身。
肩上一重,谢聿川把外套搭在温暖身上。
打横抱起她,“回家?”
温暖点头,“好。”
夜幕降临的山顶,坑坑洼洼的路面。
谢聿川走的深一脚浅一脚。
可偎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和心跳,温暖前所未有的安心。
雨滴落下的时候,温暖刚坐进车里。
“谢聿川你快点……”
车门关上,谢聿川绕过车头坐进车里。
即便如此,头上身上都沾了雨。
这场大雨说来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