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爆发了更加尖锐的哭声,直到再次无法呼吸,希望母亲可以进来,但是这一次没有,我倒在肮脏的地毯上,求生本能控制了我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慢慢调整呼吸。
我不敢伤害自己,让母亲现身,因为这是在挑战母亲的权威,她会把我关的更久。
直到我长到了十岁,我和母亲维持在了一个微妙的平衡上,她似乎是对我失望了,准备把我用来联姻,因为我的礼仪确实非常不错。
为了保证血脉的纯粹,母亲联系了她的妹妹,我站在门外,我知道的,我的未来的丈夫,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姨妈的儿子了。
哪怕我和他甚至没有见过面,哪怕我们甚至才十岁,但是我们都命运就已经被决定了。
我站在门口,听着心灵的玻璃罐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但是,我很快就没有时间去可怜那个未曾见面的丈夫了。
因为,我的母亲暴怒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生气。
即便是我的成绩一塌糊涂,她也是优雅的。
没有生气成这个样子。
我很快就知道了。
姨妈的儿子和我不一样,是一个炼金术天才,从小到大,处处不如她的妹妹,却生了一个比她优秀的孩子,这让母亲的心态终于爆炸了。
我也被她拎着胳膊,扔到了书房里,这一次,我被关在里面半个月。
事实上,我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开始适应这样的关禁闭了,但是很快,我发现我错了。
母亲是真的非常生气,她把我关起来,每隔三天给我送一次食物,这次不知道是为什么,之前会送简易马桶的家养小精灵却没有来。
我在强忍着两天后,在角落里进行了排泄。
终于,我听见了罐子上破碎的声音,一道无法愈合的裂缝出现在上面。
我知道,我的自尊再也不会回来了。
比起自尊更重要的东西,也消失了。
我披头散发的缩在远远的角落里,双手环膝,面无表情的看着天花板,眼睛不受控制的往下流泪,我其实不想哭,但是我控制不了。
那就这样吧。
那就随便吧。
这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我的木然的想着。
半个月后,母亲像是终于想起我来了,或者,她该使用书房了。
那扇大门打开了。
但是我再也没有兴奋冲过去的想法了。
屋外的光倒映在我的金色的眼底。
我被关在这里。
永远。
我被抱出去洗漱干净,服从母亲已经成为了我的本能,我换上了新的裙子,又变成了漂亮的法斯特小姐,听话的,乖巧的。
我十一岁了,该去上学了,我去了布斯巴顿,我的家族给我带来了很大的便利。
我是学校里最受追捧的小女巫。
我谦虚温和,聪明伶俐,是大家心目中的好好小姐,大家都喜欢我。
但是,我也知道,我的情绪越来越难以控制了,大概是罐子快要碎掉了吧?
坐在布斯巴顿的课桌上,我抬头看向窗外的天空,张着翅膀的鸟儿从空中飞过,我的眼睛微微眯起。
碎掉也没有关系吧。
“法斯特小姐?你在看什么?”
我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的回应道,“自由。”
教授没有听清楚,再次开口,“什么?”
我回过头,笑着,“没什么。”
什么也没有。
圣诞节晚宴上,我穿着精心挑选的裙子,见到了我未来的丈夫。
他有一头金色的短发,和母亲一样的深蓝色眼眸,长相精致的如同王子,他的笑容和我一样,和我一样。
我打开扇子挡住了脸。
是的。
和我一样……
他拒绝了一个又一个的邀请,最后来到了我的身边,弯下了腰。
他在邀请我。
我开口了。
我在逗他,我猜他不知道今天晚上要发生什么,唔,或许,他知道。
“当然可以……表哥。”
他抬头了。
他知道。
他的表情好有趣啊。
我不受控制的在心底嘲笑他。
可能是出于同病相怜。
可能是出于恶意报复
不是他,我也不会被关那么久。
也不会……
我知道我在迁怒,但是没有办法,我只能靠这样活着。
我在逗他,我带领他跳舞,感受他的身体越来越僵硬,感受到细微加重的呼吸。
哈哈哈,这些我都再熟悉不过了。
什么嘛,你和我一样。
我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回到了房间,我靠在他的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