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子中的衣服都给拉到地上,娇贵的衣料被当成抹布践踏得不成样。
首饰盒子都被拉开,里头空空如也。
桌椅都倒在地上,家什没一件好的,上好的紫檀都被砍得一片伤痕。
她又气又痛,耳中听到“噼啪”声,有烟气直冲上来。
原来那伙杀手,杀光人还嫌不够,放了火烧掉了玉楼。
阿梨流着泪,无限留恋又愤恨地看着这片她倾注全部心血的所在,从地道逃走了。
“后来,我无处可去,也不敢离京太近,听说平城称做小京华,便来了此处,在市上开着家食肆。偶遇一位曾进京述职的地方官,他到玉楼时,我招待过。他帮我扩大食肆,开成了酒楼。我不愿住得离酒楼太近,才在这里盖出一间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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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命不该绝,我今日回家得晚,划出船没多远便看到大人从上流漂下来,捞上来才知是您。”
“不过,您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处?”
不等金玉郎回话,阿梨突然惊叫一声,“哎呀,我太粗心了。金大人还身着湿衣。”
她起身跑入内室,将一套干净衣服拿出,“虽是粗布衣,不过是干净的。我为店中伙计刚做了好几身,不知身量合适否?我帮大人更衣吧。”
她将衣物平放于罗汉床,走上前帮玉郎解衣领,本以为玉郎会推辞,却见他闭目坐着,由她更换。
外套去掉,内衣也还湿着,阿梨脸一红,伸出手指去拉那胸口系带。
玉郎一把抓住她手腕,睁开双目,“本使自己来。”
阿梨将湿衣拿开,由他自己换了粗布麻衣。
待她回房,手中多了干毛巾,“大人把头散开,我为您擦干头发,重新绾起。”
湿头发的确难受,玉郎更怕引发自己着凉,他的身体大不如从前。
这番奔走逃命,又加落水,他不想露出疲态,连假装都觉费力。
想了一下,由着她散了发髻。
灯火摇曳,小轩窗外,竹叶沙沙,十分清幽,他坐在灯下,由着阿梨为他擦拭完头发。
阿梨手上很轻,为他梳发时不曾弄疼一下,她的手指轻柔掠过他的鬓角,手指上带着桂花香气
等头发全干,以犀角梳沾少许桂花刨水,为他梳做编发,头顶结一发髻。
将一枚玉簪装饰发髻上。
头发全部梳起来,更显他浓眉深目,虽着粗衣,仍然气宇卓然。
“好啦!”她拍拍手说。
玉郎眼睛落在她身上,突然出手,快如闪电,一下便掐住她纤细脖颈,另一只手护住前胸,以防敌人偷袭,沉声问,“方才那伙追我之人,是你派出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