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很快被舒霓抛诸脑后,倒不是她善忘,而是英国那边的疗养院打来电话,说她姐姐的治疗费并未及时到账。
不用多问,舒霓也能猜到是她父亲的意思。
她向来知道父亲救治姐姐是为了牵制自己,当他真用上这个筹码,她仍然大受震撼,并感到怒不可遏。
这二十多年的父女情,居然也敌不过区区六个项目。
舒霓气得浑身发抖,她整个下午都躲在房间里,直至情绪平复,才给远在英国的姐姐打电话。
舒霖很快接听,都说双胞胎心灵相通,她很敏感地察觉到妹妹的不对劲。
听着舒霓细说一下无关要紧的事,她忍不住打断:“霓霓,发生什么事了?”
舒霓下意识否认:“没有呀……”
顿了数秒,她又说:“突然很想你,等你结束这个疗程的治疗,我就过去找你玩。”
舒霖却有点惆怅:“可是我的头发还没长出来呢。”
“怕什么,我会给你带一顶最漂亮的假发。”舒霓故作轻松地说,说完觉得鼻子一酸,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
她不敢多聊,随便找个借口就挂了电话。
试探过姐姐,确认她对父亲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舒霓的心才好受些许。
治疗费用庞大,医院不会长时间垫付,当务之急,就是先把欠费补上,以免影响到后续的治疗。
舒霓不打算回家求助,她很清楚,一旦向父亲低头,她面临的将会是无止境的压榨。
再三思量,她还是冒险地动用了虚拟账号里的资金。
大概是料到有这么一天,舒霓没有听话把全部账号注销。
被保留的这个账号,是她专门用来掩人耳目的。她很小心,每笔钱都是经过多重辗转才对外流出,尽量不留下蛛丝马迹。
成功续交了治疗费,舒霓合上笔记本电话,重重地呼了口气。
她自问已做到滴水不漏,然而不知为何,那阵不祥之感依然盘绕心中,久久都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