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在夜色中飞驰,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舒霓没有发出些许声响,安静得仿佛不存在。
严隽辞以为她在默默地哭,等红灯的时候,他伸手抬起那深埋着的脑袋。
舒霓脸上干干净净的,根本没有半点泪痕,正因如此,那浮起的巴掌印变得格外显眼。
严隽辞眯了眯眼睛,才压下去的怒火又有复燃的迹象。
颤动的睫毛泄露了舒霓极力掩藏的情绪,她轻轻拉开男人宽厚的手掌,并不愿让他瞧见自己的狼狈。
“他们一直都是这样欺负你的?”
他不问还好,一问就坏事了。
刚才还能强忍的泪意,此时却如决堤的洪水,任舒霓怎样压制都止不住。
原本已经够可怜,现在那泪眼汪汪的模样就更加凄凉了。
严隽辞并没有多少关怀年轻女孩子的经验,明明想安慰她,开口却是又冷又硬的一句话:“多大点事。”
其实他的意思是,多大点事,让他们百倍奉还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奈何他不近人情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舒霓一听,下意识觉得他在嫌弃自己矫情,多大点事,谁会为一记耳光哭鼻子啊!
这么一想,舒霓哭得更委屈了。
严隽辞不知症结所在,瞧见她的眼泪流个不停,这个向来无所不能的男人变得有点无措。
绿灯起步前,她抽抽噎噎地说:“我不要去你那里!”
严隽辞皱眉:“这么晚了,你还能去哪里?”
这话落入舒霓耳中,大有提醒她已经无家可归的意思。
眼泪流得更起劲了,她一边吸鼻子,一边口齿不清地说:“我可以去朋友家,也可以住酒店,反正不去你那里!”
“不行。”严隽辞不容置喙地说。她情绪那么低落,还哭成这个样子,他不放心把人放在外头。
舒霓没有力争,只是颓丧地轻声啜泣,下车的时候,那双眼睛红得跟兔子没有两样。
敬业的私人管家如常过来问好,她不想以这副样子见人,下意识往男人身后躲藏。
严隽辞终于通透一回,他摆摆手,示意管家不用上前,然后自己按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