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却突然一怔,猛地转身便要往回飞,叫道:“坏了!那个凡人,你追我追的急,是不是没有灭口?”
六念真一略略犹豫了一下,有心想让一泓月试试陈世非的深浅!
两人是宿敌,相知极深,六念真一略一犹豫,一泓月便立即看出端倪,猛地看向他,问:“怎么?你故意的?”
六念真一犹豫着,不想说出来!
“咱俩现在也算生死与共了,既要合作,便要坦诚!”一泓月催逼道。
六念真一苦笑一下道:“不是不说,是他的身份我拿不准!”
“什么意思?他也是仙者?”一泓月又惊又急:“那更要灭口,或者拉过来,一起合作!万万不可让他把消息传出去……”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以六念真一的老成,绝不至于留下如此祸患:“你究竟什么意思?”
六念真一看着一泓月手中的匣子,眼神很奇怪,除了期待,竟还有几分后悔!
“那人……自称是……呈耳之徒!”他说的很慢!
却又像一声惊雷在一泓月耳边炸响!
“什么?”一泓月失声道,随即连连摇头:“不可能!绝不可能!”
六念真一沉默着没有说话!
一泓月冷静下来,却也沉默起来!
六念真一虽然什么都没解释!
但一泓月心里清楚,如此不可思议的事,六念真一不是妄语狂言的人,他既然如此说,必然是发现了不得不相信的理由。
“为什么?”一泓月问!
“那人气势巍然如山,我撼不动!自然不是凡人,也不像仙者!最重要的——虽然他极力掩饰,但我还是感觉到了,他看不起我,不是天尊之子那种高高在上,带着恶意的的蔑视,而是一种怜悯的带有善意的看不起,就像在可怜我的无知——像是可怜我是一只无知的野兽!”
一泓月相信了,他看着手中的匣子,突然觉得很烫手:“那……这帛书的出现……不是偶然……”
六念真一摇摇头:“我不知道……”
“是……那位尊者的算计吗?”一泓月猜测道,有安慰自己似的摇摇头:“不对,若是那位尊者回来了,又何须算计……”
六念真依旧没有说话,他现在隐隐后悔,不该脑子一热,就追了过来,若不追帛书,留在那里,或许……但如此重宝在前,自己岂能不追!
想通透了,六念真一才说:“现在,咱们只有两条路。第一条:把帛书交上去,告知师门,呈耳之徒,或许回来了!”
一泓月有看了看手中匣子,虽然觉得烫手,但让他交出去……
“第二条!”他咬牙道!
六念真一也咬了咬牙说:“想办法投靠那位!万年前的那件事,就那些万年老仙,诸天天尊做下的,你我只是修行不足千年的小仙,我们跟那位没有仇怨!那位若真是呈耳之徒,这事若真是那位尊者的算计……说明那位尊者,遇见了难为之事,正是力弱之时,否则,直接亮明身份,力压诸天便可,何必算计?我们现在投靠他,岂不是雪中送炭,定能得他青眼——便是得那位呈耳之徒青眼,境遇不能比现在好上百倍!现在,你我名为仙者,实为诸天奴隶!”
“还有!”六念真一看着一泓月手中的匣子,眼光灼灼,语气有些激动:“以前的帛书,研究出来的都是一修练便爆体而亡的魔功,此事若真是那位的算计,这卷帛书中,或许有那位的真法……我们将来,未必不能自称‘呈耳之徒’!”
听了这话,一泓月眼中精光连连闪动:“第二条路!”
……
且不说两仙在此胡思乱想,再说还在七连山山的陈世非!
问了六念真一那个问题之后!
陈世非终于知道这世界如此之恶,如此之悲惨的原因了!
仙者,只为长生故,一切皆可抛!
高高在上的仙,是不仁者,是绝对自私主义者,是无一毫公心者!
所以这个世界的普世道德,是自私自利,是全为个人计,无一丝仁爱,无一丝善良!
那每个村子都有的死孩沟,那每个死孩沟里累累的孩尸,也就是必然的!
老老者不死,新生者不生!老者长视听,孩尸真沟渠!
他悲惨而无力的笑了!
他原以为这个世界最大力量是数量占绝对数的贫苦百姓,只要团结起来,就能砸碎贵族门阀,砸碎这个错误的世界,重建一个人人平等的美好新世界!
小主,
现在才知道,这个世界错误的根源是仙者,有绝对力量的也是仙者,所有的贫苦百姓团结起来,也砸不动高高在上的仙者!
怪不得他所见的百姓都比牛羊还要顺从!
造反,革命,在这个世界是不可能的!
除非……
陈世非看向王太玄尸手中抓着的那卷周天筑基法!
除非所有的贫苦者,都有仙者一样的力量!
陈世非上前一步,弯腰抓住白绸帛书,一拽之下,竟没拽起!
王太玄便是死了,依旧紧紧握着这卷帛书,似是还活着,还用尽全身力气抓紧帛书,不让人拿走!
陈世非摊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掰断,才拿到白绸帛书!
白绸丝滑如水,似随时要从他手中溜走!
他正要展开看看,所谓仙者筑基法,能肉身化虹化霞,千百年不死,究竟是什么道理?
“凶徒在此!”一声粗哑高喝,在陈世非背后响起!
他转头看去,就见一短衣壮仆,站在楼门口,指着他高喊!
壮仆身后,影影绰绰,不知道跟着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