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大小姐单名一个钰字,自十二岁起就被称为帝京的第一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陈家也是朝着王妃皇后这个方向去培养的。
陈夫人早年间因为难产伤了身子再难有孕,无奈之下做主将自己身边的贴身丫鬟抬了姨娘,送给夫君开枝散叶,之后又寻摸了一位良家女子纳进门来,折腾了十年总算是为陈家生下了两男一女。两个儿子自然记在了陈夫人名下从小当做嫡子养大,庶女则留给了那位良妾自己抚养。
两姐妹差了七岁,可从小吃穿用度几乎都是一样的,陈夫人子嗣艰难,也无意在吃穿方面克扣下人,可没想到就是因为这样反而把那母女俩的心养大了。
陈雪齐千防万防将嫡女藏在家里,结果转头那位庶女就刻意安排了自家嫡姐和哲朗碰面,哲朗这人在帝京城里活动了几日但都有些不顺,正憋了一肚子火气,扭头就找上了陈大小姐出言不逊,颇有冒犯。
这也是为何一向中立的陈雪齐会突然在朝会上开口怒怼哲朗以及替哲朗说话的官员的原因。
萧子然回想了一下陈雪齐陈大人今早那张尤其难看的脸,揉了揉自己的包子脸,“都怪哲朗,在这帝京城里跟个搅屎棍儿似的,到处惹祸。”
容慎盯着他喝光了下人端来的姜汤,摸了摸他的脑袋,“让高福带你回去睡觉吧,春满楼的案子没什么可查的了,你在宫外也逍遥了好几天了,再不回去皮都该松了。”
一听容慎要送他回宫了,萧子然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他努力的板着一张脸装作很生气的模样朝着容慎奶声奶气地吼道:“喂,朕可是皇帝也,朕不想回去!”
容慎抬手就在他头上揉了一把,“好好好,皇帝陛下,不过呢我是长公主的人,我只听长公主的。”
容慎把长姐搬了出来萧子然一下子就哑火了,他有些不甘心的撇了撇嘴,但又不敢真的跟容慎顶嘴,毕竟是自己认的师傅,尊师重道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一直守在门口的高福闻言也是弯了弯嘴角,走上前来拉住萧子然的手,“皇上,咱们回去吧。”
“走吧。”萧子然撅着嘴,回头看了容慎一眼做了个鬼脸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容慎眉毛一挑,他又赶紧收敛了神色,乖巧到不行。
等到他牵着高福的手走出院子后,容慎才笑着摇摇头,“鬼灵精。”
帝都的这场雨来的又快又急,密密麻麻的雨点落在帝都的每一个角落,容慎刚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就见真金突然冒雨而来,“不是让你跟着肖大人查案子么,怎么突然回来了?”
“回主子,在路上遇到了钱家三少爷,他托属下转交一封信给你。”
真金从怀里拿出一个牛皮纸包着的信封,小心拆开后递给了容慎,“钱三少特意嘱咐一定要您亲自拆开,所以属下才特意回来这一趟。”
容慎接过来点点头,“外头雨大,今晚就在府上休息吧,明日再走,去大厨房领碗姜汤吧。”“是,多谢主子。”
等到真金离开他才低头拆开信封,皱着眉看完了信里的内容,转身将信纸放在烛火上点燃后丢在了青石地面上,看着那信纸在火焰中变成灰烬,他叹了口气,看来今夜又将是个不眠之夜了。
容慎走出门外嗅了嗅空气中的土腥味,他转身走向了一处偏僻的院落,进入了其中的一间房间,推开屋内为数不多的家具陈列,在墙后露出了一个通往地下的暗道,他要去见一位特殊的客人。
钱慕山听见牢房外传来的脚步声,满脸血污的他费力的抬起头来,来人最终在他面前停下了脚步,他睁开眼睛瞄了一眼,“是你,外头下雨了?”
容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摆,有些许水渍,想来是在来的路上沾到的,他没有回答钱慕山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从角落里找出了一把椅子拉到了他面前坐下,“你背后的主子,究竟是谁?”
“又是这种无聊的问题。”钱慕山低着头,声音低沉,他冷笑着吐出一口浓痰,恰好就落在了容慎脚边,“都关了我一个月了,你还没想通呢,容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