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阁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当年跟着外祖一起建立天机阁的长老们也有一部分人心思被养得大了,并不是很服气由我母亲继承天机阁的决定,后来也闹过几次,直到我出生外祖说由我继承才好些,可没过几年我就频频遭遇刺杀,后来才查出来是内鬼作乱,为的就是杀光林家血脉,好谋夺天机阁主之位。”
“被你救上来的那一回是闹得最凶的一次,也是我伤的最重的一次,薛老都说,若不是我命大遇见了好心人被救起来还给上了药,否则就算是他也救不了我这条命。”容慎笑了笑,“回去后外祖就彻底清洗了天机阁内部,把那些不服管教的人都逐出了天机阁,他宁愿从头再来也不愿再和这帮人为伍了。”
见萧子昂沉默,容慎看了她一眼他似乎是察觉到了小姑娘心里的想法,轻声说道:“我之所以帮你,其实并没有太复杂的心思,一来是想报你当年的救命之恩,二是为了先帝的知遇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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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英宗赐婚被父亲拒绝后英宗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是先帝去劝,英宗最后才决定放我父亲离开,条件是他终生不得入仕。后来睿安公主也曾派人在我父亲返回南诏的路上堵过他,问他为什么不肯娶自己,我父亲才无奈说出他已有家室,之后睿安公主便上了道观带发修行。”
“答应父皇的赐婚圣旨……也是为了救命之恩么?”
容慎摇头,“并不全是。”
他起身来到了萧子昂面前,单膝跪地,抬头看向了那个握着玉佩有些茫然无措的公主殿下,“听闻赐婚的对象是你,我内心是窃喜的,因为十三年前的你就已经出落的如同画中仙女一般,至少我是不吃亏的。这些年虽然没有找过你,可我一直有让天机阁关注你,知道你和从前一样,善良坚韧、温暖从容,和你成婚,我是高兴的。”
“只是,你怕是早就忘了从前在山涧边捡了个人回去,毕竟这么些年都杳无音讯,突然冒出来,只怕会让你生疑。”容慎叹了口气说道,“我并没有和其他人提起过从前的事,只当是我自己的秘密,可到底没能藏好,才在第一次见你时露出了端倪,上京的这一路,你都不曾依赖于我。”
萧子昂有些微窘,她和容慎关系缓和变得亲密起来是在宫变之后,他亲手将徐闻送到她跟前,并且从下人口中得知容慎替她安排好了替身挡去了徐闻派出的杀手的那个时候。在此之前,她对于容慎的立场和态度其实一直是存疑的。
对于萧子昂的怀疑,容慎并没有放在心上,被怀疑才是常态。在那样的群狼环伺的情况突然冒出来的人本就是不值得信任的,若是一开始萧子昂就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和倚重,那才是真正的愚蠢。
“我对殿下的感情,始于心,终于心,起于情,止于情,和其他人无关。”
容慎并不是为了宽慰萧子昂而说的违心之言,他利用天机阁的情报网默默关注了她十三年,这期间所积累的关注和在意岂是旁人可以相提并论的,就算先帝没有先一步降旨赐婚,或许等萧子昂回朝,他自己也会请旨,只是早晚问题罢了。
萧子昂顿了顿,最终还是将那块凤纹玉佩塞进了容慎手里,她的生命里来来去去的人很多,容慎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如今的他对自己对弟弟都帮助良多,再过多的怀疑只会伤了情分,不如试着信他一回。
十三年前的国安寺,她救人也只是无心之举,从没想过一定要找到当年的那个人要他还这个救命之恩。
其实从国安寺回去不久,太后就因为同父皇在继承人的选择上爆发了冲突从而导致中风,此后几年直到她去世,都一直卧病在床,仁宗之所以搁置立她为皇太女的提议,也有这里的一部分原因。
若是一定要立皇太女的代价是母子反目成仇,皇室内部分崩离析,这代价太大,仁宗承担不起,她一个小孩儿更承担不起,所以大家都默契的选择了搁置争议。几年后萧子然出生,哪怕他还未满百日,受封太子时却没有遭受到一点阻碍,这对于她来讲其实并不公平,但已经是解决困境的最优解。
后来,她也就释怀了,她或许并不适合坐在那个高高在上的椅子里睥睨众生,用一辈子的自由和孤独换取权利,也就逐渐接受了事实。
“在皇家长大的孩子,没有真心可言。我想要信你,也想要像你一样,满心满眼的都是一个人,可我暂时还做不到。”萧子昂握住容慎的手,将额头轻轻地抵在他的额头上,近距离的看着容慎深邃的眼睛,里头潜藏着的爱意已经无处遁形,“对我有点耐心,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