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白马上给二胖打电话,告诉他老子作为你唯一的好朋友,忽然又动了恻隐之心,拟将动员各种人脉关系为你找一条称心如意、大小合适的裤子,但有一个条件,就是你得帮老子办一件事情。二胖满口答应,说别说一件事情,就是十件百件也做得。郝白再给小黄打电话,嘱咐她不要深夜打车,恐不安全,已经安排好司机一会儿专程送你。现在送小黄的人有了,关键是找一个给送裤子给二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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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白头靠椅背,闭目沉思。然后再琢磨合适的人选。书到用时方恨少,人也是一样,用的时候发现,可用者寥寥。熟识的人里,大致分为三类:家人肯定不行,此时此刻不便惊扰;朋友不是不行,但除了二胖都没有这样的尺码,问了也等于白问;同事可不可行?郝白过了一遍,忽然想起一个人来——文宁县矿务局办公室主任牛大鹏。想起上次住院陪床期间要一些县里矿业方面的资料,牛大鹏亲自来送,殷勤备至,虽然咱和人家不熟——甚至之前并不认识,却不妨人家和咱很熟,郝白初尝小权力的小甜头,滋味如何,冷暖自知,不过有时纯粹靠上下级联结起来的关系反而倒比靠所谓感情连接起来的关系更牢固更好用,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手挥目送,任我驱使。想到这里,郝白不再犹豫,一个电话就打了过去。
听筒里响了一声,就接通了。电话里震耳欲聋,有人呼天抢地的唱歌嚎叫“啊啊啊啊”,有人感天动地的鼓掌直呼“好歌好歌”,有人欢天喜地的大喊大叫“上酒上酒”,郝白通过这些呼天抢地、感天动地和欢天喜地,判断老牛正在花天酒地。牛大鹏拿着电话走到僻静处,请问小郝局长有何指示。郝白先表达了深夜叨扰的歉意,牛大鹏在听筒里就开始拨浪鼓似的摇头,表示小郝局长这是说的哪里话,简直太见外了,能为领导服务本身就是我们的荣幸,领导能在半夜想起来我们更是我们莫大的荣幸。郝白再次表示了感谢,问牛大鹏能不能现在找一条最大型号的裤子?品牌、样式、薄厚、材质都无所谓,能穿就行。牛大鹏不假思索地说,这事好办,现成就有,随用随有。
“这么现成吗?”郝白有些惊讶牛大鹏的效率,半夜三更,裤从何来?郝白把手机通讯录里“牛大鹏”的名字改成了“牛万能”。
牛大鹏向郝白要了二胖的电话码号。半个小时之后,二胖电话打了过来,感恩郝白关键时刻出手相救,扶危济困真是大侠风范,又大赞郝白御下有术、领导有方,难得的是找的这已审衣服大小合适,并且具有很强的隐蔽性。
“一身衣服?还特么具有隐蔽性?”郝白听得一头雾水,心说牛大鹏这是把霍格沃茨魔法学院的隐身衣给弄来了吗?
二胖说是这样,你的手下给老子搞了一身工作服,准确地说是两身工作服,可以二选一。一身是KTV服务生的少爷制服,另一身是黑镇一个什么矿业公司的工作服。老子试了试,少爷制服确实是舒服,但老子不能贪图享受甘做资产阶级的走狗,还是要不忘初心保持工人阶级的本色,所以老子选择当一名光荣的矿工,你还别说,当老子穿上之后估计连老子的老子都认不出老子了。二胖说完这句顺口溜,继续说道,当老子做完这个“二选一”之后,你的属下又让老子做一个“二选一”。郝白仍然没有听明白。二胖解释说,那个哥们儿像变戏法一样,左手拿着一个口罩,右手拿着一个面具,说这都是矿上工人平时用的防尘设备,矿工标配,戴上谁也认不出来,而且谁也不会怀疑,走遍天下都不怕,口罩方便点儿,就是遮挡效果稍差,面具笨重点儿,但是遮挡效果更佳,问我要那个。老子当时就感动了,你这兄弟办事是真有一套,一眼就猜出来咱有不便之处,急人之所急,想人之所未想,老子当场就流下了热泪,问那个兄弟,要是方便的话,能不能再给办一张假身份证啊?
牛大鹏在二胖的叙述中,经历了一个“手下—哥们—兄弟”的三级跳,郝白让二胖废话少说,马上帮我办件事儿,从文宁送个人过来。而批评一愣:“现在吗?”我们反问:“不然呢?”二胖一边按照指令开车前往接头地点,一边调侃郝白深夜摇人,非奸即盗,语重心长地劝郝白你现在正处于事业的上升期,可千万要把持住自己啊,可别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兄弟们还得靠你吃饭呢。郝白说你再多说一句废话,信不信我立马让刚才那个手下、哥们、兄弟,再把裤子给你扒下来,不仅裤子,连内裤也别想留。二胖本来还想再嘴硬一下,但转念想到矿务局管着黑白二镇,黑白二镇在文宁县有通天彻地之能,还是老老实实领命办事吧。
安排已毕,郝白搜索了一下夜色酒吧的位置,算了算时间,从文宁县到酒吧大概四十分钟车程,从都城大酒店到酒吧步行大概十分钟,自己还有时间再修改完善一下专班的工作方案。郝白端坐在电脑前,注意力集中了五分钟,就开始慢慢涣散,累日加班实在乏累,靠着椅背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