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刘家门口,却见门上贴了一张纸,写着“刘皇叔家故居”,刘父大骂:“这是哪个狗日的,趁老子出门的功夫贴的?有本事站出来啊!”声震楼道,久久回响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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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刘家,新婚气氛犹在,而新娘已决然而去。刘步云回房休息。刘父四下看了看,认为以儿子的精神状态,有必要加装防盗铁窗,以备不虞。刘母表示即便安装了防盗窗,也难免儿子意念决绝,破窗跳楼。刘父刘母没了计较,商量着去哪找一个既安全、又安静、还能安心的地方,让儿子暂避风口浪尖,暂住一段时间。
郝白灵光一闪,推荐了一个地方——楚鹿乡精神病院。其地安全,海绵墙体防自杀,铁屋单间防越狱;其地安静,偏居一隅,青山四围,远离尘世;其地安心,最适合修身养性、调整状态。刘父刘母当即决定,去!
郝白因刘步云之事因自己而起,抱着悔过赎罪的心理,尽心竭力,妥善安排,先提前联系精神病院,再帮着刘父刘母收拾行李、装点衣物,忙前忙后,感动得刘家无以复加。
又回楚鹿乡,郝白感慨万千:回想一二年来之事,投寄举报信,潜伏女厕所,操办大阅兵,宴请贾主任,捉拿三猴儿,误闯女澡堂,最后到刘步云事发,桩桩件件,都关楚鹿乡,都是永埋心底、不足为外人道的阴私之事,不免怀疑自己人生走了岔路,箭发不能回头。
又到楚鹿乡精神病院,郝白见过院长,为刘步云安排妥当,思量此间还有一位故人——就是刚才想起的三猴儿,过去探望,远远地就听到三猴儿正大声讲话,大发议论:“破坏地球的罪魁祸首,就是咱们这些万恶的人类!咱们就像现在流行的啃老族一样,喝地球母球的血,吃地球母球的肉,吃干榨尽才算完!”发完议论,开始举证:
“都说沿海地区好,老郝头儿那个傻孙子,在上海给人家打工当孙子呢,做梦都想在上海买个房子,要我说啊,还是年轻人看不透。听说了没有?南极又有个大冰山融化啦,北极的原始冰原也一年不如一年啦。这海平面啊,每年都在上涨,而且呢,一年比一年涨的厉害,俺估摸着,也许在俺这有生之年啊,咱楚鹿乡就能被淹成沿海地区,到时候站在咱楚鹿乡往东一望,也就泰山能露个尖儿,算是个岛,其他一切,一片汪洋么。还去上海买什么房!”
“远的不说,就说咱楚鹿乡。你们看看黑镇白镇的山!从前,山是高山,地是厚土。现在呢?山被挖得像狗啃一样,还真是‘靠山吃山’,把老祖宗老天爷留的宝山,活活吃没了。地下就更别说提啦,城里的创业大厦都见过吧?黑镇老宋的大矿,地下挖得那叫一个深,把一个创业大厦放进去,玩儿一样!以后再打世界大战,人家黑镇可不用修防空洞啦!再说地上的房子,全镇找得到一间没有裂缝的房子吗?”
“你们看看楚河的水!想当年一条大河,能拒百万雄兵。现在呢?那就是个臭水沟啊,还真是‘靠水吃水’,文宁人吃了三千年的楚河水,到了咱这辈儿,嘿嘿,算是断送啦。也就是在地图上留了几条蓝色虚线!”
“你们看看俺的名字!俺为啥叫‘三猴儿’呢?不是因为俺行三,属猴儿,那是当年俺爹进山打猎,看见一家三口三个猴儿,懂了恻隐之心,没有开枪,后来回俺娘就怀了俺,这才叫的‘三猴儿’。现在呢?山上也没啥了,找遍明珠岭,能见几个猴?”
院长苦笑,表示三猴儿在老董的口传心授、耳濡目染之下,已经越来越像一个合格的精神病患者了,这些疯话,每天都要给病友们洗脑三遍,诲人不倦,百讲不厌。正说着三猴儿,二胖打来电话,问郝白在哪,郝白说在精神病院,二胖明显勾起了兴趣:“能不能托托关系,把我也弄进去住两天啊?”郝白没敢说是来送刘步云,只问二胖何事。二胖表示自己昨晚摔了一下腿,现在行动不便,能不能去给他送点吃的。郝白没有多问,只说回去看他。
安顿已毕,刘父刘母与爱子洒泪道别。郝白好不容易回到楚鹿乡,既想看看小尹,更想旁敲侧击查一查U盘事件的下落,作别刘父刘母,自去乡政府大院,给小尹打电话没打通,门岗说乡里正开紧急全体会。郝白自昨晚到现在水米未进,忽觉肚饿,就想先去曹大爷的小吃铺打打尖,却见店门紧闭,不知是乡政府的面送的不及时,还是派出所的煤烧的不给力,让曹大爷日久心寒,遂不知又往何处上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