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柏西宴的面上浮现出几分玩味般的似笑非笑。
一双幽暗狭长的眼眸中露出几分看破不说破的意味。
赵白被柏西宴这般盯着,眼底渐渐浮现出几分闪烁,只得大声辩驳道。
“我还有证人!”
柏西宴轻颔首,侧身让一旁记录的刑官提笔记下。
赵白死死盯着柏西宴,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的憋屈,想到落榜后回到乡里,遭受的白眼和冷嘲,对比柏西宴为官多年的风姿从容,更衬的他宛若被戏弄的小丑!
凭什么世道待他这般不公,若没有这件事!他赵功名何愁不是官途坦荡!
想到这,赵白的语气变得格外执拗阴戾,几乎是要咬碎牙般厉声说道。
“元和二年同我一个考场的宋吉升!他知道是谁换了我的卷子!”
“哦……”柏西宴微微挑眉,对赵白的辩词态度不明,更多是表现出怀疑的思索。
一旁的侍从隐约能察觉出柏西宴此时的神色不对,似乎陷入了某种猜测,刚要出声提醒一声,不远处昏暗的长廊外,一个狱卒跑了进来,颤声回禀道。
“禀柏相!肖……肖将军来了……”
狱卒的话音刚落,柏西宴便侧眸望了过去,面色浸了几分轻嘲的寒意,却不动声色的压制了下来。
肖从章的身影出现在尽头,远远看见柏西宴的身影后,才迈步朝他走了过来。
直到他站到柏西宴面前,后者依旧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态度。
肖从章侧眸扫了眼不远处架子上的赵白,微微皱眉,沉声向柏西宴询问。
“末将得陛下恩典,刚好过来看望一下太傅……”
“不知柏相审的如何了?肖某可有打扰?”
柏西宴站直身,眉目间因为这句话露出几分轻笑。
“肖将军军务繁忙,本相记得潇湘苑放火的人还没找到吧?竟还能记挂盛阁老,当真是有情有义……”
肖从章没什么反应,对柏西宴言语的嘲讽也只很轻的皱了下眉。
“人之常情而已,毕竟眼下情况未明,天牢苦寒,太傅如今只是暂时关押,末将担心有歹人趁此机会动手,所以特意来看看。”
说完扫了眼四周,对上柏西宴意味不明的视线,肖从章没再理会,而是越过他往牢房更深处的内狱走去。
柏西宴瞥了眼肖从章的背影,似乎想到了什么,垂眸轻笑了声。
能让肖紊第二次打破底线进天牢救人的人,还真是不多……
而木架上的赵白自肖从章出现时,神色间便多了几分紧张。
他想起先前那人的交代,定然不能在肖紊面前多说什么,免得被识破……
所以刚才同肖从章对视上一眼,赵白心底无端起了几分慌张,眼神闪过不宁。
万幸肖从章没一直盯着他,所以在他离开后,赵白心底松懈,很轻的松了口气,待反应过来猛的抬头,正好对上柏西宴不知何时看过来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