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她面前的雪原是无尽的。只有她脊背上的阿丽娜是温暖的。

心脏的跳动声自塔露拉的脊背传进她心里,越来越轻。

她想尖叫。她想痛哭。她想把所有的感觉从肺里挤出来,好像那样就能把已经发生了的一切从身体里抹去。

塔露拉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雪越下越大。

突然,雪停了,德拉克脑海中那只在她痛苦时肆意妄为的爬虫,仿佛遭遇了致命一击,瞬间被定住,犹如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咽喉,完全失去了动作。

缓缓地,德拉克抬起头,眼前出现了一名男子,他手持滴血的长戟,身上弥漫着令人胆寒的煞气。他的眼神如同寒冬中的暴雪,冷峻而深邃。

男子似乎完全忽视了德拉克身上散发出的敌意,他的目光直接越过了她,那双充满决断的手伸向了重伤的埃拉菲亚,这一刻的他充满了力量与慈悲。

如果术式无法用来救治感染者……那就用源石!

搜索内化宇宙的信息……给我反转!

在男人精细的操控下,通过导出源石当中内化宇宙的信息,埃拉菲亚体内的源石开始破碎,被转化为了细胞,被运送到了埃拉菲亚的伤口处。

埃拉菲亚的伤口一点点愈合……

……

塔露拉不敢想象,如果那天她没有和刚从石棺中爬出来不久,迷路到了附近的默相遇,会发生什么事,在那个阴森的夜晚,命运的齿轮或许会被推向一个完全不同的轨迹。

所以,她的道谢很真诚:“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和阿丽娜可能就得永别了。”

“哦,对了。”默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你脑子里的那个东西,是怎么来的?”

“一个混蛋放在我身上的。”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对这个过去的痛苦回忆。

对于默能知道“黑蛇”的存在,塔露拉并不意外。

尽管他们相识已有段时间,但塔露拉对面前这个穿着兜帽大衣的男人的了解依然甚少。他总是以一种独特的方式,带给她一次次未知的惊喜。他似乎总能洞察人心,理解他人的痛苦。即便他现在说能解决“黑蛇”,塔露拉也不会感到惊讶。

想到这里,塔露拉用一副期待的表情看向默:“你可以解决它吗?”

“不能。”默的回答一点儿余地都没有。

但是,只有默自己知道,他其实是有办法的,只不过需要大量的时间去铺垫,他才有成功的机会。否则,一旦失败,轻则塔露拉会精神崩溃,重则她可能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果然吗?”塔露拉的眼中闪过一抹黯然。

“不用太着急,”默拍了拍手,引起塔露拉的注意力后安慰她道:“我会帮你的。”

“不用了。”塔露拉苦笑着摇头道:“你不必帮我的,这是我自己的麻烦”

听到塔露拉这么说,默问道。

“你知道,文明的起源吗?”

塔露拉诚实的摇了摇头。

“这个我也只是听说的。”无聊的摆弄着工具,默说道:“文明的起源……是在发现折断的腿骨能愈合之后。”

“在原始时代,腿断了死在野外是十分正常的事,但是既然腿骨上能有折断后愈合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