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瞎子都好奇裴遇是怎么突然想到这里来的。
“仇兴国的态度不对。”
裴遇想起仇兴国难以克制地拿出枪抵着自己的时候,身上难以掩盖的愤怒,也想起他颤抖的双手,那时候他想杀了他的心可没有半点掺假。
以他对仇兴国的了解,每一个人在他眼里都是凭借利用价值来排名的,但这些年,仇明希依靠的似乎只有一些花里胡哨的讨好。
对仇兴国来说,他缺被人讨好吗?
仇兴国并不缺。
但当时又是什么让仇兴国忽然卸了力呢?
裴遇眸光一紧,他想到了那个戴墨镜的男人。
“不对,瞎子,不对。”他喃喃开口,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瞎子给他倒了杯水:“什么?”
裴遇接过杯子一饮而尽,:“这次陪着仇兴国回来的那个男人不对劲。”
裴遇很少让瞎子在仇兴国跟前露面,所以瞎子只是后面打听到仇兴国这次回来的时候身边跟着个新保镖,还没打探到对方到底是什么来路。
“用盐水,用辣椒油往人的伤口上浇这种事本来就不像是仇兴国能干得出来的事情,他拿手的是居高临下的折磨你的心态,碾压你的尊严。”
裴遇的声音冰冷得不像话:“是那个男人,仇兴国在那个房子里说的话,做的事,都是在看那个男人的脸色,仇兴国心里比谁都清楚,老张一死,账本失踪,这个时候他可以敲打我,但不会跟我闹掰……”
这个发现让裴遇清醒过来,他冷笑:“那个男人往水里加辣椒的时候他害怕了,但他不敢得罪对方,瞎子,联系瞿白,我需要他的帮忙,我需要他帮我查这个人。”
他在床上待不住了,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双腿落在实地的时候,他的膝盖传来刺骨的疼,他身形一崴,瞎子的胳膊已经伸了过来。
“你这两天还是休息吧。”瞎子感觉他整个人的力都在他胳膊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
“有件事你不行。”瞎子脑门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他尝试着往前走了两步:“我约好了,这次不能再食言了。”
瞎子问:“跟谁约好了?”
“顾爷爷。”
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裴遇身上仿佛注入了力量似的,他走的更平稳了一点:“我已经失约过很多次了,这次不能再失约了。”
在裴遇心里,西宁那些人,警局的宋晏辞和聂忠华他们,是瞎子和路东无论如何也撼动不了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