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晏辞哼笑一声却没说:“李重光,你今天话有点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李重光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受了点小伤,回来的时候做了件好事,救了一对母子,所以我在想,如果我也有家人,会不会有人帮他们,可能是情绪不稳吧。”
“大概有吧。”宋晏辞说:“世间的善意都是循环往复的。”
李重光嗤笑一声,他重新躺下去:“宋警官,我记得你最不信这一套。”
宋晏辞也笑了一声:“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样的话拿出来安慰人还是有点用的,李重光,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尝试画像,你要知道,人的脸再怎么变,骨相都是不会变化的……”
李重光打断他的话:“我拒绝。”
说完这话的时候,李重光似乎都能想象到他朝天翻了个大白眼。
宋晏辞说:“还不信任我?”
李重光实话实说:“是,我连自己都不信。”
宋晏辞叹了口气:“行吧,你哪天觉得我可以彻底信任了就告诉我一声。”
“嗯。”李重光又问了一遍:“在哪儿做手术?”
“这么执着干什么,又跟你没关系。”
宋晏辞说:“李重光,你要知道,你对我抱有戒备的同时,我对你也同样保持着怀疑,这种情况下,一些细小的东西,都有可能造成我难以预估的后果,况且这是关于顾己的事情,我就更得谨慎。”
他前两句话的逻辑李重光很理解,后半句话就有点不懂了,他顿了好一会儿:“你这么快就爱上一个女人了?”
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手机里传来宋晏辞磨牙的声音:“请你不要对我的爱情指手画脚,我今天解释累了,你等下个解释档期吧。”
他挂了电话,李重光难得地笑了笑,但很快他又呼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今晚他总有点莫名的心慌。
难过,紧张,又带着难以控制的急躁,不然他也不会跟宋晏辞说这么多。
短暂的思考后,李重光又坐起来,他就那么坐着沉默了半个小时,到底还是下床,开灯,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个电脑。
从柜子里拿出电脑的时候,他的动作顿住了。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他都对自己做事的行为轨迹感到奇怪,那种肌肉记忆很熟悉却不知源头的茫然让他懊恼又无助,尤其是每当他这样的时候,偶尔会突然无端地悲伤起来。
我是谁,我从哪儿来,我要做什么,他全然不知,但身体里却总有一个声音告诉他:“除了那个人,不要相信你身边的任何人。”
可那个人是谁?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