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焱声音阴冷骇人,带着明显的命令,不过蒋长胥并未和他计较:“四十天,前后误差不超过三天。”
裴焱攥紧拳头,高大的身体晃动了一下:如果根据这个时间,沐青媃怀的必然是他的孩子。
数秒之后,裴焱冷峻的面部表情慢慢松懈几分。
他克制不住心里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激烈碰撞,一时间有些恍惚,他伸手拿过茶杯,试图控制住自己快要崩塌的情绪。
胸腔里堆积的怒意慢慢消弭,心口仿佛被塞上了一团团柔软的棉花。
她怀了他的孩子?
突如其来的强烈的幸福感让裴焱不免有些慌乱,有些难以置信。
他轻呷一口茶,喉骨滚动间突然想起昨晚,他怀疑沐青媃欺骗他时,压着她逼迫的那一幕……
思及此,裴焱后颈发凉,一阵腿软。
幸亏他昨晚并未真的醉酒,没有强迫她发生关系。
看着裴焱脸上的变化,蒋长胥继续道:“你昨天进行过房事?”
裴焱一惊,眼底浮现一抹慌张,语气也带着明显的焦急:“没有,怎么,孩子……”
虽然他没做,但是昨晚他压着沐青媃,也给沐青媃制造很大的惊吓,裴焱呼吸窒住,看着蒋长胥的凤眸尽是急迫。
蒋长胥如树皮的老手轻轻挥了下,让裴焱安心,但是话说的却是:“小姑娘身子很虚弱,幸亏你昨晚没过火,孩子暂时没事。”
裴焱的心脏被重重扼住,冷汗蹭蹭蹭爬了一脖子、一手心。
昨晚他差点酿成大错!
不仅差点杀死自己的孩子,也差点毁了他最在乎的女人。
如果昨天他再混蛋一点,别说沐青媃恨他了,他现在就恨不得把自己给抽死。
蒋长胥捋了下白胡须:“不过,如果想要这个孩子的话,孕期前三个月,要学会克制自己,就算不做到最后,排解的方式也需适度。”
蒋长胥说的是沐青媃身上的青紫痕迹。
裴焱攥紧手心,重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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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长辈说教房事问题,裴焱一脸尴尬。
第一次体会:什么叫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纵然还未消化那句‘小姑娘怀孕了’的话,也不得不逼迫自己快速接受现实:“那她身体其他方面,有什么问题吗?”
“关于你说的失忆,把脉可号不出来,任何机器也检测不出来。”蒋长胥说:“不过,她内有郁结,确实有记忆受损现象,肝气不通,说明她心理压力极大,她现在在孕期不适合吃中药,可以膳食补身,但心情这东西,不是靠药物治疗的。”
裴焱攥了下手心,垂眉:“您说的记忆受损,和记忆丧失,有什么分别吗?”
蒋长胥说:“有,记忆丧失是完全丢失一段记忆,这个很好理解,记忆受损就是,熟悉的东西、人、走过的路,发生的事,她可能有印象,但又不完全记得,有甚者,会因为心理创伤,而对伤害自己的人或者事,选择性失忆。”
裴焱心脏像被重击了一下,“那有没有可能,她虽然失忆了,但是做梦的时候会想起这段丢失的记忆。”
“当然会。”蒋长胥肯定道:“遗忘,又不是换脑子,过去的记忆当然能够用另一种形式唤醒,做梦是常见的唤醒方式之一。”
所以,昨天很有可能是他误会了沐青媃吗?
而且,在床上,他逼她逼的那么凶,她依然没有承认她是骗他,所以,其实她是真的不记得吗?
悔恨,汹涌而至,快要把裴焱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