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礼安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随即又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桂花香混着糯米的甜暖扑面而来,他掰开尚有余温的定胜糕,糖渍花瓣黏着指尖递到她唇边,声音里带着几分温柔:“姥姥说吃了这个,状元都能考两个。”
付遇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原来七拐八绕费了半天劲过来,就是过来吃东西。
付遇接过咬了一口,糖霜沾在嘴角。刚要抬手擦,后颈突然被温热掌心扣住,顾礼安的拇指擦过她唇角的甜渍,"别动,有巡逻的老师。"
梧桐叶沙沙作响,她当真僵在原地。
直到少年得逞的笑声从胸腔震到耳膜,才发觉自己又被戏弄。
刚要抬脚踩他,远处突然晃来手电筒的光柱。
"那边同学!放学不回家干什么呢!"
顾礼安拽着她就跑,夏夜晚风灌满校服衬衫,吹起付遇的长发。她的小白鞋踩碎满地梧桐影,发梢扫过少年滚烫的腕骨。
他掌心的汗浸湿她的手腕,却在拐进小巷时突然转身,将她抵在爬满紫藤的围墙上。
“嘘— —”他竖起食指抵在她唇上,喉结在月光下滚动,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巡逻老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紫藤花串垂落在两人交错的呼吸间。付遇数着他睫毛投下的阴影,发现他眼尾那颗泪痣,像星星。
蝉鸣在某个瞬间重新沸腾。
直到手电筒光柱消失在巷口,顾礼安才松了力道。
付遇抬腿毫不犹豫就是一脚,“好玩吗?刺激吗?”
他退开半步,揉了揉被踢到的小腿,喉音沙哑又带着笑意,“谁知道最后一天,那地方会有老师巡逻。”
付遇咬了一口手里的糕点,嘴里嘟囔着:“吃个东西,非整得跟偷鸡摸狗似的,抓到了真的是有嘴都说不清了。”
“这不没被抓到嘛。”他故意拉了拉她手腕上的红绳晃了晃调笑道:“再说了,咱们俩清清白白的,有什么说不清的。”
就是。
她心虚什么。
身正不怕影子斜。
要是真被抓到,就实话说,放学太饿了,被男同学拉到在小角落吃东西。
谁信呀,这跟晚上放学小情侣手拉手逛小树林被逮个正着,有什么区别?
关键是他还拉着自己跑了,坐实了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