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非常可怕的想法,瑞恩想,为什么又出现了,她为什么又出现了,为什么要这么麻烦,不能一刀两断吗?
瑞恩漠然一笑,这是他最接近放弃的无可奈何的神情了,看来是不可避免地发生碰撞了,就像前两次一样,她在雪地里狠狠地踢了他肚子一脚,又在迷雾里让他刚刚愈合不久的伤口重新撕裂。
因此,他只能装得十分十分镇静,虽然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已经镇静得不像话了。
真是太好了,她回来了。
真是太糟了,她竟然真的回来了。
这种难以言喻的挫败感般的震撼的感觉沉重地抨击瑞恩的心脏,那颗心脏逐渐失衡了,它失去了规律,它紧张地迫不及待地想要马上折断瑞恩的肋骨,撕裂瑞恩的肌肉。
瑞恩把微驼的后背挺得笔直,把低沉的脑袋抬得太高,眼睛像雕塑一般,目不斜视,它纹丝不动,只有间或一轮,才让人看清楚它属于一个活物。
“你为什么又来了。”
瑞恩的一字一句都透露着难以形容的厌恶——他很明白这种不可名状的厌恶究竟出自哪里,来源于那里,正在转移到哪里。
“旧时代的车轮向前滚动,每一根辐条都一遍又一遍地回归到原来的位置,世界在向我们表明,滑稽戏还会一遍又一遍地演绎,除非让旧时代的车轮彻底崩解。”
瑞恩紧锁眉头,目光却十分呆滞,他深沉地说:“你所要崩解的事物包括所有这些世界上最无罪,最无辜的生灵吗,还有我的一切吗?”
“你很优秀,所以,你说的这些确乎完全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