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嬷嬷轻轻叹了一口气,往前走了两步,到了太后跟前,“这……奴婢还真不好说,瞧着是个知礼的,心思又太重了。”
“哦?”太后轻轻笑了,“哪里瞧出心思重了?”
魏嬷嬷最是了解太后的心思,想了想,便是缓缓说道,“昨日太后才点了她一句,今日她就带着账册过来了,只是,若是只带了账册,那便是心诚,偏偏她还带着李妃和秦昭容……”
她的话语一顿,看了一眼太后的神色,“还有郑婕妤……”
这几个人从魏嬷嬷的嘴里滚过,就好像太烫了一般,舌尖一转就过去了,太后亦是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
魏嬷嬷见着太后没说什么,又是继续道,“有些试探的意思。”
太后没有否认,“她想要试探哀家,哀家又何尝不是在试探她呢?”
魏嬷嬷应了是。
太后脸上的笑意也所剩不多了,“只是,她能在后宫如此独一份,倒是有她的本事。”
“太后的意思是……?”
太后转手放下手中的茶杯,慢慢借着桌角的力道站起了身,一双眼睛从慈宁宫的大殿里扫过,便是那般金碧辉煌的雕花和印纹,“她啊,来之前就笃定了,哀家今日不会接管宫务,不过就是带着几个观众,做了一场戏罢了。”
魏嬷嬷有些愕然,“这……”
太后垂落手臂,就往外面走,嘴里还轻轻的飘了一句,“也只有皇上,才会觉得自己的皇贵妃人畜无害。”
魏嬷嬷听了,心头一惊。
不知道太后说的皇上,到底指的是当今的皇上宇文煜,还是先皇了……
魏嬷嬷不敢多想,赶忙提起脚步,跟在了太后娘娘的身后,低眉顺眼的,不再说话。
郑婕妤一路的面色都有些不好,尤其是到慈宁宫当了半天的摆设, 太后又一点脸面没有与她留,除了柳浅浅偶尔说话时会提起她的名字,李妃和秦昭容更是视她于无物。
她往日就是一副俨然不动的迟缓模样,倒也怪不得李妃和秦昭容。
可是太后如此作态,终归是让她不舒服了。
郑婕妤随着前三人的轿辇走了一段路,在一处红墙的转角,她加快了两步赶上了柳浅浅的轿辇,“皇贵妃娘娘,妾在这处,该往那边走了。”
指的是流云宫的方向。
柳浅浅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她指的方向,点了点头,“也好,左右事情也做完了,早些回去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