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破 茧

步入中枢 域外飞雪 22042 字 8个月前

一会一辆黑色普桑停在方言旁边,副驾驶车窗摇下,听见喊声,方言拉开车门上车,汽车快速驶向郊外。

车内,听见方言戏谑的说:“老臻,几天不见,你这都开上私家车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呀!”

只听车内传来爽朗的笑声,臻海涛炫耀的道:“怎么样,哥们混的还行吧?”方言翻着白眼笑着道:“你有得瑟的资本,谁叫你有个千万富翁的好老子呢”。随后又道:“这车老头子淘汰给你了?”臻海涛鄙夷的看着方言道:“会说话吗?什么是淘汰,说的那么难听,我闻到空气中有一股酸酸的味道!”说完两人不约而同哈哈大笑起来。

两个多小时后,小车驶进一条村庄土路,路边有块竹子制成的牌子,上面用红漆书写着"丁家村"。不到10分钟就在一户木栅栏小院旁停下,方言两人从车上下来,臻海涛又从后备箱提出了几个塑料袋里和纸箱,两个人抱着进入院子。

听见响声,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从屋里走了出来,方言和海涛随口叫了声:“阿婆好!”

老太太急忙回应:“保国,两个好心人又来看你了!”说着,急忙帮海涛和方言提东西。

进入屋里,光线立马暗淡下来,正堂上有一张掉了漆的红条木桌,桌上放着茶碗器具,正墙上悬挂着一个相框,一群身穿军装,头戴军帽,朝气蓬勃的军人看着方言笑着。由于太远,光线又太暗,也看不清相片真容。条桌旁边放着一台包着薄膜纸的缝纫机,地上放着几把靠背小竹椅,门口左墙边立着一辆半新的28型红旗牌自行车。

进入右手套间,一架竹床上躺着一个头发蓬乱,胡子拉碴,面色却红润,40岁左右的男人。看见两人进来,那人两手撑着床要起来,但是还是没有起来。

方言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紧走几步扶住床上男人,说道:“保国哥,你不方便,就不要起来了。来,把靠枕垫上,就能坐着说话了。”说着拿过床边一只油腻的抱枕,一手搬起保国的肩膀,一手拿着垫子塞在男人的后脖颈下。

这时,海涛也放下东西走了过来,说道:“看保国哥气色比以前好多了”。方言也点点头。

这时,阿婆从外面进来,接口说道:“多亏你们两个好人医治,如今我们保国能扶着墙站立了。”

“什么,能站立了!”海涛惊呼出来,侧头看了看方言。方言没说话,两根手指搭在保国手腕上把起了脉,两分钟后,方言面露喜色,回头看着海涛说:“看来上次针刺有效果了,保国哥身体如火山爆发前期,体内能量开始冲击壁垒了,我继续施针,一会你帮着推拿推拿。”海涛高兴的连连说:好、好、好…

9、青梅竹马的肖同学

从丁家村出来,已经下午是3点多了。海涛感叹的说:“小郎中,我想改修中医”,方言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海涛又说“你推断丁保国啥时能站起来行走?”

这时,方言回应了,侧头看了看专心开车的臻海涛说:“如果不出所料,不出半年就能下地行走,下次我给带几副中药过来,开源节流,标本兼治恢复的更快。”臻海涛侧过头,郑重的说道:“方言,中医真了不起,我信你!”

方言戏谑的调笑道:“想什么呢?先给本神医开好车,想改学中医?简单,回去磕头拜师,我教你!”

当两人回到市区,已经下午六点多了,车平稳的停在宁都大酒店迎宾口,方言正睡的香,迷迷糊糊中感觉车不走了,就彻底惊醒了。这时,耳边传来臻海涛的大嗓门:“老刘,让人把车开过去洗一下,一车的土。”话音未落,就看见从酒店侧门,小跑出来一个30多岁,穿着保安服的男子,三两步来到车边,手把着海涛的车窗,谄媚的笑着应承着。

方言下了车,抬头看了看闪着金光的"臻氏大酒店"几个烫金大字,对走到身边的海涛说:“这是准备打谁的土豪呢,还是宰我这小鱼小虾呢?”刚抬腿进门,立马停住,嗯~:“你不会真想拜师学艺吧?”

臻海涛嘿嘿的笑着说道:“你想得美,就你那两招三脚猫功夫,还需要我在这么高档的酒店里,行拜师礼,你不会还在梦游吧?”说完,鄙夷的看了方言一眼,昂着头向大厅走去。

方言很无语,也跟着向里边走去。此时,又听臻海涛说:“你梦游那会,我给哥几个说了声,一块坐坐,现在估计他们都在里面等急了吧!”

方言说道:”都谁啊”?臻海涛回道:“都是医生,就你一个郎中!”说完,哈哈笑着冲进了大厅。

穿过金碧辉煌的大厅,上了二楼宴会厅,有一个身材高挑,面容秀丽的女服务员迎了上来,说道;“先生,请问你们有包房吗”?海涛扭头看了看方言,一脸豪气的说;"松涛厅"。女服务员转身,左手打着手势,先生这边请。

走在后面,方言嘀咕说:“这美女连自己的少东家都不认识!”臻海涛低声说:“认识我未必有好事,不认识我未必是坏事!”说完,对方言狡黠的一笑,拍拍方言的肩膀,又说道:“治病救人我不如你,人情世故,你得好好跟哥学。”

推开包房门,方言惊呆了,偌大的圆形餐桌前围满了人,有认识的,还有不认识的,估计也有十几个。

看见两人进来,门口沙发上几个说话的女生站起身来,有个清脆的声音说道:“臻海涛,这不年不节的,你又整的哪一出?”说话的正是早上刚见过面的杨雪姐。

听到杨雪的话,臻海涛不淡定了,浑身散发着热情洋溢的气息,声音略带颤抖的回应道:“这不,放假了,都小半个月没见,想大家了。”说完对着杨雪贱贱的嘿笑。

杨雪旁边一个声音响起:“想某些人我相信,想我们大家骗鬼呢。”方言这才发现,是学妇幼保健的李莉,一张俏脸微红,眼睛鄙夷的看着臻海涛。

轰…如点燃的炮仗,满堂笑声…

熙熙攘攘坐定,方言这才发现,刘思可也来了,正对自己微笑着点头呢,方言微笑着点头回应着。

刚准备说点什么,就见眼前出现一张圆嘟嘟的胖脸,没注意啥时候段飞坐在旁边,向前倾着身,扭过头看着自己。方言一脸惊悚,一手托起那张圆脸,向外推开。一手扳过段飞的身体,把他按在座位上。笑嘻嘻的说;“小胖子,你想吓死人”?段飞眼睛咕噜噜的四下打量,一脸坏笑着说:"小郎中,情况不对呀,看的这么入神,哥们这么个大活人坐在你身边,竟然被你忽视了,谁这么大的魅力?”说着眼睛飘向了杨雪和刘思可那边,看见杨雪和老臻讨论着什么,刘思可望着他们这边,掩嘴偷笑着。段飞眼中神光一亮,嘴里嘀咕着说:“小郎中,思春了了!”方言听的莫名其妙,只能呵呵笑了起来。

这时,臻海涛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说道:“帅哥美女们,大家静一静,老臻我有话要讲!” 说着故作高深的扫视了一圈,现场同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这货葫芦里卖的啥药。

这时,听杨雪小声骂道:“你还说不说了?不装逼能死呀!”随后就听见哄堂大笑。

李莉旁边几个女生大喊:“装逼的,下去…”

哄闹中不知谁把一包纸巾丢了过去。臻海涛双手投降说道:“你们别这样,我真有话要说,首先、我代表臻氏大酒店感谢大家赏光,其次、我终于拿到驾照了。然后、就有了属于自己的座驾了,以后大家有事随叫随到!嗯~完了”

哈哈哈~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此时,杨雪站了起来,斜眼看了看臻海涛,嘟囔了句:“我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要紧事一句没说。”随后杨雪拉了拉旁边的刘思可,笑着向大家介绍说:“我闺蜜,刘思可,首都大学法学系,有不怕较真的帅哥可以追追。刘思可脸颊绯红,低声说道:“认识大家很高兴。”接着杨雪又说:“后天,我们准备出去游玩,有想参与的到臻海涛这里报名…”

接着李莉站起来,拉着身边一个斯文的眼镜,对大家介绍道:“这是我的男朋友陈东,也是咱们学校93级学骨科的。”

这是…纷纷嚷嚷…十几分钟后,终于介绍完了。

这时,包间门开了,服务员推着餐车上菜了。等服务员出去,臻海涛端起一杯啤酒站起来说:“红的啤的随便喝,就是没有白的。我们都是学西医的,酒精会麻醉神经,喝酒量力而行,拿不稳手术刀就废了!”突然看向方言,又说道:“当然了,这里还有一个中西双修的狠人,他就另当别论了,说完就哈哈一笑,最后,提议为友谊干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看着有同学面红耳赤,三三两两交头接耳,方言一边听着段飞絮絮叨叨酒话,一边醉眼朦胧审视着全场:臻海涛;浓眉大眼,多金,个性宽和很讨女同学喜欢,身边围着几个女人,正在听老臻眉飞色舞的吹嘘什么…。徐健;斯斯文文戴一副深度眼镜,典型的白秀才,神情庄重,应该正在和骨科男聊着学术问题。赵东禹;四小天才之一,与方言同届,心脑血管学研究生,方言的舍友,比方言大两岁,平时处的还行,专业方面有点能力,目中无人,有些偏激。正在一个人坐着想事,见方言看过来,举起酒杯做干杯状,方言也举杯喝了一口。方言正心猿意马的想着…

突然,包间门被推开了,一个身穿白西服,油头粉面,三十岁左右的青年,左手端着一只高脚杯,大步走了进来,后面服务生托盘里放着一瓶茅台酒。来人进来眼睛紧盯着杨雪和臻海涛那边,脸上带着笑眼光却很隐晦。开门见山介绍道:“我叫肖常波,和杨雪青梅竹马一块长大,又和雪儿是同学,听说雪儿在这宴请同学,我过来敬杯酒,也略表地主之谊。”说完,直接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看向了杨雪说道:“雪儿,你们尽兴,单我已经签过了,想要什么直接找服务员就行。”随后,眼光不善的盯了臻海涛,扭头扫视了全场,转身推门而去。

懵逼了,自始至终杨雪一句话都没说,粉脸涨的红红的,右手中的玻璃杯都快要被她捏破了。这时就听见刘思可淡淡的说:“雪儿,一个暴发户,一个过气的衙内,值得你这样生气吗?”杨雪慢慢的松开了茶杯,脸上勉强挤出笑容。

片刻,旁边的李莉发话了:“吃饱喝足了吧!我看今天差不多了,已经九点多了,不如我们散了吧?”

随后,大家三三两两走出包间,方言和段飞最后出来,看着前面杨雪和刘思可靓丽的身影,段飞斜着脑袋悄悄的说:“小郎中,情况不对呀。”方言没有回应,急匆匆拐进了旁边的洗手间…

10、坤哥的人

解决完问题,刚出大厅门口,就看见四五个流里流气,长毛小青年,围着杨雪和刘思可,满嘴的污言秽语,就听一个肩膀上纹着两条龙,麻脸小混子说:“美女,陪哥几个唱唱歌去,”旁边几个小混混大笑起哄。

此时,有一个小黄毛上来动手动脚起来,杨雪吓得大喊:“滚开!”这时臻海涛冲了出来,刘思可赶紧拉住杨雪躲在臻海涛身后,臻海涛大声呼喝:“你们什么人,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不要乱来,闹事我们报警了。”

这时几个保安听到声音,拿着橡胶棍围了上来,保安队长一马当先:“臻少,要动手吗?”这时又一个满脸横肉,矮胖光头走了出来,蛮狠的说:“你们知道我们是谁的人吗?坤哥的人你们也敢动,在宁城不想混了?”

看见情况不妙,怕臻海涛吃亏,方言刚想冲过去,眼光扫向酒店门后面一个人,探头探脑的,是杨雪青梅竹马的“肖同学”,不对,杨雪被欺负,他为啥探头探脑不出去,不会是?想起肖同学敬完酒,出门看老臻的眼神…难道这些混子和他有关?

酒店保安听见“坤哥”两个字,保安队长立刻变脸,马上掏出一支烟递向光头:“这位兄弟,误会,误会,都是自己人。”光头没有接烟,轻蔑地看了看臻海涛说:“让这两个妞陪哥几个唱会歌,这事就这样了了。”

臻海涛年轻气盛,听到这话,被气的脸色铁青,愤愤说道:“即是坤哥来也得讲理啊,朗朗乾坤,你们想干什么?”光头抬起手,狠狠的给了臻海涛一个大嘴巴。“小兔崽子,怎么跟老子说话的,坤哥是你能说的吗?”

臻海涛怒目圆睁,随手夺过一个保安的橡胶棍就要上去拼命,却被几个保安死死拉住。

正在这时,方言几个健步冲了过来,挡在臻海涛前面。面露寒气,温和的说:“杨雪姐你们没事吧?”还没等臻海涛杨雪说话,背后风声响起,只见一个混混手提甩棍砸了过来。方言脑袋向右微偏,一个侧身抓住砸过来的甩棍,向前一拉,迎面就是一脚,只见一声惨叫,这个打人混混头朝前,平躺着飞了出去,满脸开花,狠狠的砸在青石地上,抱头圈卧在地上,连嚎叫的力气都没了,众人皆惊!

方言眼光扫向光头,光头惊悚的向后退了两步,颤声道:“你是谁,坤哥的人你也敢动?”方言眯着眼,向前跨了一步,盯着光头问道:“是你动的手?”你自己扇两耳光,还是要我帮你动手呢?”光头愣了片刻,回头看看后面几个面色难看的小弟,再看看那个被踢飞,蜷缩在地上抽搐的兄弟,抬手,啪啪抽了自己两耳光,拔腿就往外走。

“站住,带走地上那条狗”。

看着一群混混消失在夜幕下的街巷,方言回过头看着杨雪,轻声问道:“没吃亏吧?”杨雪抬头看着方言,突然眼睛涩涩的,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这时,又听到段飞戏谑声音;“你那青梅竹马的肖同学,躲在门后面,看着你被人欺负!

方言看了看臻海涛,微笑着说:“你也没事吧”?臻海涛揉了揉嘴角,摇摇头。

惊魂未定的杨雪,听到段飞的话,有点不淡定了,面色狐疑的问道:“段飞,你什么意思”?话音未落,只见酒店门口冲过来几个人,为首的正是肖常波。只见他快步走到杨雪面前,愤愤地说;“雪儿,刚听说你被人欺负了,我就立即带人过来了”。侧头狠狠瞪了一眼臻海涛,语气温柔的继续说:“雪儿,他们没伤到你吧”?然后回头扫视了一圈,恶狠狠的叫到:“闹事的人呢,出来,看老子不废了你!”说着又装模作样的扭头寻找起来。

这时,段飞插话道:“他们出师不利,半天不见你出来,估计等不住了,从那边走了”,说着还用手指了指。

杨雪死死地盯着肖常波,突然叫了一声:“滚~”。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拉起刘思可扭头就走了…

大家都散了,路边只剩下肖同学还在风中摇曳着。

方言进入酒店医务室,为臻海涛简单处理了嘴角的伤口。叮嘱了几句,随后也和段飞离开了。

从段飞口中得知,肖常波的老子是宁城原市长,是杨雪父亲的老领导,两年前年龄到点了,去省政协养老了。肖大少财大气粗,黑白两道通吃,如今在省内经营着一家大型文化娱乐公司,听说还参与地下赌场。

听完这些,方言开始为臻海涛担起心来,通过今天晚上的事,肖常波恨上臻海涛了,说不上连臻家也被恨上了,明天一定要记得提醒老臻一句,最不济也不能让海涛吃暗亏。

11、送手机

第二天早上,方言和段飞刚起床,宿舍电话就响了,是导师冯教授,询问了个中医方面的问题,听说方言又要出去游学,也很无奈,并告诉方言,黔西南有个民族,善使用针灸,听说手法独特、效果明显,不但能即可止血止痛,还能驱毒化瘀,活络补气。当年有人在大别山用过,救人无数,可惜后来再也没有人见过,有机会寻访一下…

对着电话发了一会呆,方言嘴里念叨着;黔西南!段飞从卫生间洗浴回来,看到方言嘴里念念有词,站在地上发愣,知道方言琢磨医术,也就没敢打扰。

就下楼去小食堂买了两笼小笼包,打包两个豆浆回来,看见方言还没洗漱完,就给小姨打了个电话,说明天和方言一起游玩去,估计十天半个月回不来,并问了姥姥情况。

不一会,宿舍电话响了,是舅舅的声音,让半个小时后到学校门口等着,有东西给方言。

看见方言还没回来,段飞抓起两个包子,拿了一杯豆浆,边走边吃下楼了。方言洗漱完回来,见段飞不在,看见桌上早餐,边吃边翻笔记。

半个小时后,段飞满头大汗上楼来,边走边说:“小郎中,为了给你取东西,差点把段爷的肥油晒化了?”方言闻言,向门口看去,见段飞满脸汗水,左手拿着一只包装精美的黑色盒子,神秘兮兮地说:“小郎中,猜猜是什么?”

方言随口说:“无聊不?小孩子游戏刚丢下几天,又捡起来了”!段飞肥脸一抽,鄙视的说道:“没劲!”随手把盒子丢给方言。

方言拿起盒子一看,诺基亚手机,这可是个稀罕物,谁这么大手笔,自己传呼都没舍得买呢,说着狐疑的看着段飞。

段飞刚用湿毛巾擦完脸上的汗,正舒服的呼气呢,看见方言询问的眼光,随后就道:“舅舅拿来的,不是为了感谢你,是怕关键时刻联系不上你,你安心收着吧!”长呼了一口气,接着又说道:“即使家里想感谢你,也不会拿台破手机来寒颤人!电话费不用你交,你安心用就行了。”

方言也没矫情,打开盒子,拿出电话,黑色壳子带伸缩天线的,机身15公分的样子,比大哥大瘦点小点,手机号码写在背面贴纸上。

下午和段飞从游泳馆回来,方言就着手准备明天出游的事,段飞也准备回去。临走告诉方言,杨雪和刘思可有可能不去了!

段飞走后,方言发了一会呆,想了想杨雪,估计是昨晚发生的事,影响了杨雪的心情,然后摇摇头,苦笑了一下…

11、 黔之行

段飞回到家里收集野营装备,部队这种东西不少,通过关系弄了几套套,除了没有枪,其他都应有尽有。

晚上八点,段政委回到了家,看见儿子摆弄步兵背包,得知段飞要和臻海涛陪方言去游学,对儿子也没好脸色,心里暗叹:“这人和人咋就这么大差距,方言中西医双学位,不但医术高明,十八岁硕士证都快拿到了,还在四处探访名医游学。再看看自己这儿子,看着也不傻,咋就那么不上进呢”?

想着想着,想到了自己的父亲母亲,再看看自己肩膀上的将星,还不是家族荣耀庇护出来的。突然之间他明唔了,这也许说的就是命,至少儿子在自己庇护下也不会混的太差吧!常言说;有个好脑子不如有个好老子。方言有颗聪明的头,需要自力更生。段飞有自己这个强大的老子,以后水到渠成,将来谁比谁强,谁主沉浮,还未知呢!想着想着,突然觉得自己高大了不少。

于是,又和颜悦色的把儿子叫过来,询问方言最近的情况。

看着老子的一日两春秋的态度,段飞心里虽然狐疑,但也是唯唯诺诺的,把方言为姥姥复诊、又和臻海涛百公里为伤残老兵义诊、为了保护臻海涛和杨雪,在酒店硬扛坤哥小弟,连同一些鸡毛蒜皮小事都通通地倒给了老子。段政委津津有味的听着,听到精彩处还接话问问。

听完儿子的叙述,老段沉思了起来…随后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第二天早上五点多,方言就收拾好行装等着臻海涛和段飞过来,其实也没啥收拾的,段飞准备好了野外设备,自己就带点日用品。

时间刚过六点钟,听见楼下车喇叭响起,听声音好像不是臻海涛普桑,功率明显大多了,抱着狐疑心,方言通过窗户向楼下看了一眼,一台军绿色越野车,方言暗想:“看来段飞在老爷子面前地位有所提高啊!”

快步跑下楼,见一辆挂着军牌的猎豹越野车停在门口,开门上车,驾驶员是位二十多岁的军官,两杠三星,应该是上尉军衔。臻海涛坐在后排,对着方言呵呵笑着说:“规划好了,怎么走?”方言笑道:“一路向西,直通黔省!”

汽车轰鸣着启动了…

“这是刘宇刘参谋,我爸的助手,也是我的好哥们!”汽车刚驶出校门,副驾驶传来段飞的大嗓门。

段飞回过头,半个身子斜搭在储物箱上,一脸得意,贱贱的笑着,看着方言和臻海涛。

“刘参谋好”,方言笑着问好。“叫我刘宇就行了,什么参谋不参谋的,又不是在部队。”刘宇通过后视镜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方言,微笑着说道。“好吧,估计你也比我大,那我就喊你刘哥吧,”方言微笑着说。这就是小有小的好,容易套近乎,对穿军装的,方言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亲近,也很向往。

刘宇又从后视镜看了看一脸真诚的方言,点点头说:“行,那我就托大了,说完呵呵地笑了。”

这时,臻海涛插话道:“这里面不但他最小,整个大学里没有几个比他还小的。这就是神童的优势也是神童的悲哀吧”!段飞又接口道:“这家伙刚过18岁,不但中西医双学位,而且硕士学位都快到手了,我们的学士学位还没影子呢,真是人比人得死啊”!这时臻海涛又补了一句:“货比货还得丢啊”!说完,大家哈哈的笑了起来。

通过后视镜,刘宇看见方言荣宠不惊的脸上,平静无波,微微含笑。刘宇暗暗想:“这小子性格沉稳,18岁有这么大成就,将来绝对不是池中之物,难怪首长这么看中这小子,借此机会好好交往才是”。于是又笑道:“方兄弟真是厉害呀,我今年26岁,18岁上的军校。记得,录取通知书下来那天晚上,我们大院里左邻右舍集体打孩子,我觉得自己已经够天才了,没想到还有你这样的妖孽!”说完大家又哄笑起来。刘宇又道:“方兄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知你是如何做到的?”

于是,方言说起了自己往事。原来;方言从小跟着爷爷生活,从两岁开始,跟着爷爷练功学习中医,六岁就熟通草药,熟背各种名医古方,并跟着爷爷游历看病。七岁上学,小学三年完成,初中两年,高中两年,14岁就进入大学…”

沉默…

只听见噗噗噗的空调声…片刻后又听方言说道:“我不是神童,我是爷爷锤炼出来的混合体。”说完笑了,侧过头看着窗外。

过了好一会,臻海涛打破了沉默,缓缓说道:“和方言相比我们都泡在蜜罐里,还不知足,”刘宇和段飞都默默的点头。

20分钟后,汽车驶入了高速路,一路向着鄂省方向驶去。路上除了停车加油吃饭,其他时间都是刘宇和臻海涛换着驾驶。遇关卡,一路畅通,这也是军车的优势。

天太热,行驶了近7个小时,终于在下午一点多,汽车驶出了高速,进入了江汉城。大家找了个地方菜馆吃饱喝足,登记了个宾馆,刘宇和臻海涛晚上要开车,急忙进去睡觉了,段飞听说要逛街,看着骄阳似火的天气,头摇的像拨浪鼓,打死都不出去,躲在房间里吹冷风。

方言独自出行,在路边拦了俩出租车,顺着汉水河一路向东驶去。途中和司机聊了聊本地风土人情,特色风味等。来到城东区找到几个中医馆,也许是天气热的原因,也许是中医的没落,所有中医馆门庭冷落。兴趣索然,方言直接回宾馆休息了。

下午6点多,几个人出去吃了点东西,退了宾馆。沿着既定路线一路向西而去。经过17个多小时昼夜长途跋涉,终于在天亮时进入黔省。

12、埠侗镇

下国道又行驶了一个多小时,车停在一个路边小镇,方言下车买了几瓶水,顺便打听沿途情况,最后,决定在这个小镇安营扎寨。

大家简单在路边吃了早餐,臻海涛去这个镇上唯一的旅馆登记了两间房,几个人停好车,上楼休息了。因为在车上睡了一路,方言此时精神尚好,在小镇街道上乱逛着,因为天刚亮,小镇街道上基本没有行人。

从镇政府门牌得知,小镇叫埠侗镇,东西两条街道,南北紧靠山峦,南曰侗山,北曰埠山,山高2000多米,可谓是山高林密!

从一个刚开门的小商店里了解到;埠侗镇常驻人口十几万,分布在两边大山中,主要靠种植茶叶,中药材为主。镇上有几家大的药材收购点,也有两个个土医馆。镇子每三天逢一次集,恰好今天就是集。到时山上十里八乡山民,挑着收集的药材,茶叶出来贩卖,采购生活用品。打听到这些,方言很是激动,买了些零食,匆忙回到小招待所。

时间刚过八点,就听到外面人声鼎沸,吆喝声不断传入招待所。见段飞呼呼大睡,方言拿上笔记本背上背包就出来了。还没走出招待所院子,就看见门口人来人往,伴随着骡马的铃声一浪一浪的从耳边划过。本来就不宽敞的街道,两边都摆上摊位后显得更狭窄了。

有售卖山鸡野味的,有出售茶叶的,有出售食品农作物的,又买工具生活用品的…方言穿过前面街道,走到后面中药材交易市场里,只见,里面熙熙攘攘全是人,有背框的,挑担的,毛驴驮的…

方言来到一个地上摆放中药材的摊位前,随手拿起一块“天麻”看了看,又拿起一根“钩藤”闻了闻,然后又问了问价;又走到其他摊位上如法炮制。

最后,方言在一个60多岁,穿着黑蓝色绣花对襟衫,头缠亮蓝色绣花裹布的山民摊位前交谈了起来;老人名叫阿旺,住在侗山30里深处,靠采集中草药为生,闲了串寨子收点山货售卖。好久没有下山了,也不知道如今野生草药行情,下山时带了120斤野生药材,有钩藤,天麻,缬草,金钗石斛,茯苓,杜仲 每样各20斤。听说方言全要了,而且价格比市场价高出好几块钱,老人连连道谢。

于是,方言带着一人一驴向招待所方向走去,把草药放到越野车宽大的后备箱后,坐在招待所的小圆桌上,方言和老人再次攀谈了起来;老人对针灸都不陌生,对药品的药性更是了如指掌。从老人口中得知,他们寨子叫侗依寨,住着百十户人。向东20里有一个更大的寨子,唤作侗偆寨,里面住着好几百户人,有一位特别有名的祖传名医,尤其最厉害的是针刺针灸术,针下活命不少,十里八乡人尊称他为针神孟九。

方言很感兴趣,忙问道:“孟家有九个兄弟,难道就老九一个学医术?”老人急忙摆手,呵呵笑道:“他家不是有九个兄弟,是他家祖传九套银针”。方言恍然大悟,哈哈大笑。

于是,邀请老人去馆子里喝了二两,商定老人先采购东西,集散了带方言一同进山。

回到招待所,方言叫醒了段飞几个人,把自己的决定说了一下。三个人都很激动,决定跟方言进山看看。锁好车,对招待所老板交代了一下。段飞三个人就出去吃饭,方言背上军包,采购了些食物,水,日用品,并备了两瓶防虫蛇喷剂。

看时间还早,就走到镇东头老苗医馆,见花花绿绿的裹布,人头攒动,就知道现在不是最佳拜访时候。于是,决定从山上下来后再另行造访。

13、侗偆寨

临近晌午,方言一行,五人一驴,浩浩荡荡进山了。从镇东头顺着公路走了约两里路,东南方向有一个简易碎石小道,目测能容下一辆轿车通行,几个人跟着阿旺叔拐进小道,走了近一个小时,绕过一座山峦,看见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顺着层层叠叠的山丘,向着对面山峰蜿蜒而上。

方言站在一处不大的山巅上,环视了一圈,这?的?是磅礴的,不是?峰独秀,不是三五成群,?是千峰万仞绵垣蜿蜒。

正是中午,他们仍敞开?襟,袒露着,任太阳如何的毒,??们都依旧那么从容,坚定。

跟着阿旺叔走在蜿蜒曲折的小道上,道路两旁怪石伶俐,树藤盘绕,刚才还能容下一辆小车的道,如今勉强通行两人宽度。

一个小时后他们到了主峰脚下,回望来路,雾气沉沉,郁郁葱葱,山峦叠嶂。

这时阿旺叔道:“这里稍微宽敞一点,我们歇歇脚,接下来十几里不好走,你们要跟紧些…”

段飞和臻海涛枕着背包斜躺在石缝间,拿着一瓶可口可乐猛灌着,只听段飞说道:“小郎中,我怀疑你动机不纯,不会是看哥们这身肉,羡慕嫉妒恨吧,哄着哥们消油来了?”

臻海涛接着说:“你还有好,有油可消,我这身板可没多余的油贡献给大山啊!”说完大家哈哈大笑…

此时,前面传来刘宇的声音:“我观察了一下地形,后面的路都是单行道,左手石壁右手悬崖,边上有植物罩着,一步踏错就万事皆休了!后面的人紧跟前面的脚印,不要掉队,不要绕行超越!”

“就是,就是,还是你们文化人说的明白!”阿旺叔说完就憨厚的笑了。

一路上有惊无险,穿过顶峰隧道后,眼前豁然开朗。看着远处飘起的袅袅炊烟,一排排叠障起伏的青灰色屋顶,好像离?寨不远…

一条曲折的石间小道蜿蜒而下,阿旺叔说道:“下了山就是我们侗依寨。”

“寨子里妇女老人居多,年轻人都出山到大城市务工挣钱去了,剩下我们这些老弱病残留守看家。”说完,怅然若失的看向了山下…

是的,改革开放是全国人民的机遇;是年轻人实现一夜暴富的梦想时刻;是普通百姓从无知到大开眼界的转换时刻;也是传统文化被嫌弃被丢弃时代!想到爷爷郁郁地离去,想到中医被嫌弃,被打压,方言心在滴血!

临近午后,一行人终于到达了村寨,村落依山而建,布局合理,错落有序,泉水潺潺,鸡犬相闻,宛如人间仙境…

阿旺叔把四人领进一座三面石砌的小院落,一个七八岁,穿的花花绿绿,头裹银饰的小姑娘,迎面跑出来,后面跟着小黄狗。看见陌生人,小黄狗护在小姑娘前面汪汪的狂吠,小姑娘也止住了脚步,怯生生的看着方言他们。

只听阿旺叔喊了一声:“阿黄莫叫”,随后又对着小姑娘道:“阿珍呀,快叫阿婆出来,有客人来!”

随着小姑娘的叫声,只见一个五十多岁,头缠蓝色绣红花巾,身穿黑篮镶金边对襟,腰系花边蓝带,绣花步裙下绑腿紧束,干练利落的阿婆从右手石屋里走出来,满脸含笑道:“阿公呀,快带客人进屋请茶,牲口我来收拾。”

一切安顿妥当,当方言端上香喷喷的竹筒煮饭时,已经暮色朦胧了。闲谈中,从阿婆的口里的知;阿公阿婆有一对儿女,儿子儿媳外出打工了,女儿外嫁他乡了,如今身边这个小姑娘是儿子的女儿,今年7岁,在寨子里面跟着一个老学究学习认字…

闲谈中还得知;阿婆娘家就是侗偆寨的,那个知名针神孟九公正是族中堂哥。听说方言他们是医科大的学生,很是高兴,大包大揽明天领他们去见堂兄。

清晨时分,小寨中雾气还没散尽,方言和刘宇站在溪流边做着扩胸踢腿运动,听着叮当的水滴声,感觉容入世外仙境。此时,好像思维也停止了运动,时间也停止了运转,只有叮当的泉水奏鸣曲…

太阳露出光芒,小寨中炊烟四起,小寨仿佛刹那间活了过来。

晌午九点多,方言他们一行七人来到了侗偆寨,和侗依寨一样,寨子依山傍水而建,木楼、石屋错落有序,寨子中间高高矗立着一幢木制塔楼,塔楼上传来清脆悦耳的叮当声。阿婆告诉方言:“这叫偆楼,是寨子里祭祀祈福的场所,屹立千年而不朽,是座宝楼”。

在熟门熟路的阿婆引领下,方言一行穿过寨墙,绕过偆楼,来到了一座大的棕黄色木制楼阁前,楼阁有三层高,支柱房岩雕花画兽,沧桑古朴。看楼阁设计,百年不止。小阿珍跑进楼内,一会儿从楼阁里出来一个六十多岁的阿婆,热情的和阿婆阿公寒暄问好,当得知方言一行的身份后,非常热情邀请进屋饮茶。

14、 孟九公

一会从楼梯处传来咚咚声,片刻,阁楼上面下来一位80岁左右,头发灰白,面色红润,身穿粗布短衫,腰系蓝布腰带,绑腿紧束,眼睛炯炯有神的老者。看到方言一行,满眼欢心,笑呵呵地和众人打了招呼,再次落座。

当了解到方言是中医出身,又都是宁都医科大学的高材生时,老人露出赞许的神情,微微点头道:“地方鄙陋,寨子里好久没有外人到访了。如今年轻人看不上我们这些老医术,没想到,大城市竟然有你们这样一群年轻人,为了华夏医学的传承努力着。老朽今年七十有六了,还以为这些祖传医术要在我辈手中失传,后辈没人愿意学,心在滴血呀!

说完,押了一口茶又道:“敢问方小友贵庚几何”?说完就微笑看着方言。方言微微欠身道:“老人家,过了年就满十九岁了。一语皆惊,阿公,阿婆们面面相觑,老人略迟疑了一会,又道:“请问小友几岁学医”?方言微微笑道:“不敢受老人家个请字,小子两岁学医,八岁跟爷爷行医,如今算来也有十六年了,众人又是一惊。

老者收起笑容,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方言,良久又道:“不知小友对针灸如何看待?”

正戏开始了,方言略一思虑,随即道:“中医是华夏魂宝,针灸乃是医中精粹。中医讲究;望、闻、问、切。针灸讲究;捻、刺、按、刮,下针技法也有讲究,主要有:青龙摆尾、白虎摇头,苍桂摆首、赤峰盈源、龙虎大战、龙虎崛起等十几个手法。

听到这里,老者豁然起立,这些技法小友都能施展?方言淡淡一笑道:“不敢说精通,灵活使用没有问题”。老者微微点头,于是又道:“敢问小友使用的是何种针”?方言微微起身,随手从牛仔裤兜里,掏出一把银色的小盒子,双手递到老者面前,微笑着说道:“请前辈过目”。老者接过小盒子,从里面抽出一根细如发丝,7寸有余,软趴趴,弯曲的银针。于是,抬头用惊诧的眼光看着方言,手里那根弯曲的银针,微微下垂晃动着。方言微笑着接过银针,左手在针上一捋,右手针头朝天,一会针身笔直而有力的刺向苍穹。此时,方言右手指缝间有有淡淡蒸汽浮现。

老者惊诧至极,呢喃着说道:“真是后生可畏呀…后生可畏呀!”突然眼神犀利,面色潮红,仰天大笑…

接下来几天,方言和老者,朝夕相处,相谈胜欢。一同交流针灸心得,用药体会,有时两人同时诊断一个病人,各自开方讨论…

这一时段,段飞,臻海涛,刘宇也没闲着,每天早早出去领略大自然的奇妙景色了,灵芝、人参等各种大补野药材包里都塞不下了…

15、玄幻九针

这一天早上,方言起身锻炼,就听见有人大喊:“方言、九公救命…”

原来臻海涛他们几个上山游玩,段飞为采黑灵芝,误踩蛇窝。还好离寨子不远,大家懂点医道,用绳子勒紧伤腿快速背下山来。只见段飞脸色苍青,嘴角挂着细微的唾液线,人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再看伤腿,肿得乌黑发亮,像一只雨后的茄子。

方言到时,孟九公已经下来了,细细看着伤口,在伤腿部位,分别急点几指,然后探了探段飞的脉搏,让抬到医疗室床上。又从里间柜子里,拿出一只尺许长的紫色檀木盒子,取出几根尾部粗大的5寸银针,平心静气,孟的扎向段飞大腿内侧,又取出一只银针扎在小腿弯侧,一会功夫扎出去了七针。最后在脚踝伤口下又扎了一根,然后抽出一根小号针,顺着针尾从大号针内穿进去,开始慢慢研磨抖动,这时听见空间有嗡嗡细微响声,母针尾部有细微的气体溢出。片刻又在其他针内如法炮制,不一会,一股股黑血从伤口处流出,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十五分钟后,九公收针起身,从内间拿出一颗,朝珠大小的黑色药丸,让方言扳开段飞的嘴巴,放入舌苔底部,说道:“别动伤者,让含着,一会就醒了”。

半个小时后段飞悠悠转醒。九公这才说:“把嘴了的药丸嚼碎咽了”。

说完,撇下众人和方言谈起了针刺医术遏制蛇毒的原理。原来:孟九公祖上世代行医,官至太医院大夫之职。明末清初,天下大乱,皇城危机。一支族人潜逃至云贵山区,依靠高超的医术,博得当地土人的信赖。于是,就在当地娶妻生子,靠看病行医延续至今,如今第七代嫡系子孙中只有孟九公兄弟二人。

孟九公原名孟国泰,弟弟孟民安。弟弟也在几十年前战乱时失踪了,如今膝下只有两女,已经外嫁他村。其他旁系子孙也是人丁不旺。建国以后,能出去的都遣散走了,如今留在当地的孟氏后人不足百人,男丁不足十人,而且老弱文盲居多,再没有谁能扛起祖传的医术大旗。

每每想起后继无人,九公长吁短叹,唏嘘不已,感觉愧对祖宗!

玄幻九针是祖上第一代医者“孟衍”所创,对施针者丹气有一定要求。否则,不能激活该针的所有玄机,刺激不了穴位,发挥不出应有的威能。

说话间,段飞气色好转,喊着要起来。方言看了看段飞的伤腿,肿胀已消退,残留黑色纹路。孟九公抬头微笑着示意方言,为段飞解开被封闭的穴道。方言二话不说,上前就在段飞的大腿和小腿部各拍一巴掌,说声道:"好了,下来走两步。"看到这里,孟九公猛然瞳孔一缩,暗腹道:“唐氏混元手”,老人赞许的点头,走进阁楼里间。

不一会,九公出来,面带潮红,缓缓走到方言跟前,手里捧着一个紫色盒子,一本灰蓝色封皮,内页泛黄的线装册子,脸色严肃并郑重的说:“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行医心得,盒子里是祖上留下来的九套银针,今天我就把它委托给你了,希望小友能不负我祖上期望,把它发扬光大”,说完,向方言深深地鞠了一躬。

幸福来的太突然,刹那间,方言石化了。眼看着孟九公鞠躬,猛然醒悟,立刻侧身扶住。连声说:“老人家,使不得,使不得,折煞小子了,该行礼的是我!”说着向九公一揖到地!

九公抬起头,赞许的看着方言道:“学无老少,达者为先。年龄我比你长,医道我不如你!直到今天,老朽才发现,祖传医术我只学了个皮毛,愧对先祖呀!”接着又道:“方小友,从今以后你我平辈论交可好?从此,世间再无孟氏九针,只有玄幻九针。再高明的医术只有传出去,传下去,济世救人才是王道!”

听到老人的有感而发,看到老人慷慨而豁达的神情,方言被感动了。从古到今,祖传医术,就是家族延续的保障,家族发展的生命线。是社会进步与发展的践行者和守护者。到如今社会被嫌弃,被冷落乃至被抛弃。最后,被历史的尘埃所埋没,令人心痛!

看着老人因激动而显潮红的脸,方言发誓;要把玄幻九针发扬光大,要把中医重新带入社会生活。要让中医学术在现实社会中释放新光彩,要让大家离不开中医,要让国家重视中医,要让华夏以中医而自豪。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五天后方言接到段飞小姨的电话;问方言啥时回来,老太太嚷着要出院回家,他们拗不过,想让方言给拿个决断。

经过几天地调养,段飞身体恢复如初。

在一个风轻云淡的早上,方言一行辞别了孟九公、阿旺一家,带着丝丝的不舍和满满的收获,出山了…

16、周神医

一天后下午2点多,方言一行回到宁城,卸下装备药材,刘宇回部队交差了,臻海涛接到老爸的电话回家了,段飞带着方言去医院看老太太。

刚进高干病房区,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今天有幸请到周百通"周神医",过来为老太太把把脉,还请老太太配合一二”。

这时听老太太声音:“把完脉能回家吗?”只听张院长立刻说:“不行…不行…这可不行,老太太你就安心住着,有我们医院全体医务人员为你保驾护航,段政委也能安心工作,不是吗?”然后又听老太太说:“既然不能出院,还把什么脉,我好着呢!还是等方言那小子过来再说吧。”

说完,老太太转过身不理众人了,见气氛有点尴尬。小姨也知道张院长一片好心,急忙又劝道:“妈,周神医在西江省很有名的,难得请到,你就让看看吧”?

这时就听见又一个声音附和着:“就是…就是,为了请到周神医,我们院长费了老大的劲,动用了西江省省上的关系…老太太机会难得呀!

停顿了一会,这人又说:“看人家,方言毕竟是个没毕业的黄毛小子,上次是碰巧治了你的病,后面理疗还得是专家把关才行啊!”

听这话,老太太不愿意了:“你们都那么有本事,我放命的时候你们在哪里?碰巧?你们那么多人,也没见有一个人能碰巧治好我的病?”

气氛有点尴尬,众人不知道如何圆场呢,突然看见门口的方言和段飞,张院长对着方言,尴尬的笑着点点头。

看见方言,李大夫直接把头扭过去。

旁边还有一个20多岁,穿蓝色唐装,手提公文包的年轻人。在年轻人前面还站着,一个六十多岁,身体圆乎乎,一脸菩萨像,养尊处优,风度翩翩的老男人。

方言确定;这个"弥罗佛"应该就是周百通“周神医”了,那个年轻人一定是“周神医”的助手。

方言知道,如今中医都被神化了,这群人每天不研究医学,只知道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神神叨叨的,出来都喜欢摆谱装逼,看来这个周百通也脱不了这个俗啊!

方言热情给张院长问了好,又向周神医的方向点点头,然后走到老太太身边,微笑着说:“徐奶奶气色很好,看来段飞不在跟前,没人惹你生气,身体越发平顺了。”老太太听见这话,眼睛一亮,脸色立马阴转晴了。段飞听到这话,那个郁闷呀,就别提了。

这时,突然听见周百通说话了:“我周百通行医多年,阅人无数,像小友这样的仁杰还是第一次见到,小友真乃人中龙凤,说完,抱拳一揖。

不亏是大神医,江湖味很浓啊!方言急忙回礼道:“大师言重了,小子初出茅庐,不懂的太多,担不起大师这么高的赞誉”。

于是,方言微笑看着老太太说:“徐奶奶,张院长有心了,能请到周大师真不容易,小子想让大师给把把关,就怕小子一个疏忽,耽误了奶奶出院回家,那小子的罪过可就大了!”

听到这话,张院长和周百通对视了一眼,暗道:“这小子很不简单呀!”只有李大夫一脸谄媚的看着周百通和张院长傻笑。

就在这时,就听见老太太宠溺的说:“还是你说的有理。”转身就对周百通微笑着道:“刚才有所冒犯,还请周大师莫见怪,这下又要劳烦大师了!”

周百通慈眉善目,呵呵一笑说道:“老太太客气了!”随后看了张院长一眼,走过来为老太太诊脉。

片刻后,周百通含笑点头道:老太太已无大碍,只需后续调养调养就能痊愈了。于是,看向了方言,方言会意,立即说道:“还请周大师为徐奶奶开一剂药,让奶奶尽快康复。

周百通也没推辞,开好药方,信心满满的随手递给方言,客气说:“还望小友给把把关。”周百通客气,方言可没客气,能学习的机会可不多,随口说道:“谢谢周大师给小子学习的机会。”随手拿起药方认真的看了起来”。李大夫看到这样,气的鼻子都歪了,心想:“你小子装什么装,周神医开的方子能有啥问题,你小子想学习到是真的。

于是,不冷不热对方言说:“方大夫,是药七分毒,医学讲究对症下药,你看药方还需要修改吗?我好去煎药。”

看着李大夫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逼样,方言心中痛快,神情自若的应道:“还是李大夫说的对,是得慎重”。说着拿着药方走到周百通身边,小声低估了两句,周百通猛然眼睛一亮,立即说道:“好,好,加的妙”!

于是,拿笔又在药方上写了几下,交给李大夫说:“赶快去煎药”。看方言挑衅式的微笑,李大夫那个郁闷呀,拿着药方,转身就走出病房。

周百通收起笔,转身从助手包里拿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方言道:“老朽还另有约,在此就不多留了,欢迎小友到西江省做客。”说完,微微欠身和老太太,小姨道了声别,转身走出了病房。

电梯旁,周百通对张院长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宁城有这样的人才,此子将来不可限量!说完,进入电梯,只留下独自思索的张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