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离的近了,老人定睛一看,却是一件破烂的灰布马褂,下摆处还残留着大量的血迹。
几乎瞬间,他便认出了这件衣物,
失神片刻,嘴巴微微开合,却还是突然跪了下来,以沙哑的声音说道:“多谢大人了。”
“已经来不及了,我没能救下他。”
许然尽力保持着淡然的语气说道,又从怀中取出了之前的那枚瓦罐向老人递了过去。
但老人只是看了一眼,咬了咬牙,却是背过了双手不去接下,“大人愿意施救,已经是天大的恩情,小老儿我无以为报。”
说着又要再次叩首,却被许然伸手拦住。
重新收好了那枚瓦罐,再将那件唯一代表死者身份的衣物置于老人跟前,
许然也不再多说些什么,便直接启用了夜行者的能力,融入黑暗中静侍一旁。
老人看着手中的衣物,时而皱眉,时而咬住嘴唇,
思虑众多,终究是一声长叹。
而后站起身来,将这件血衣塞进身后的包裹中,佝偻的身躯背上这重重的行囊,迈着踉跄的步伐向城内走去……
一路行至城门,
守城的士兵正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却突然见到老者蹒跚的身影缓缓走来,
顿时就来了精神,下楼打开了一旁的侧门,倚在一旁以贪婪的眼神扫向老人身后的包裹。
“呦,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看似是在询问,但士兵的眼神中却写满了不屑,
每个月都有这么两趟,死上一批本就是常态,似乎根本不值得他去动容。
现在他最关心的,只是这次可以从老人身上榨出多少。
“回军爷,遇上了诡物,都死了,就活我一个了。”
老人语气沉重的说着,从背后的包裹中取下一枚瓦罐,向前递了过去。
可那士兵却连手都不伸,依旧是挡在门前,眼神毫不避讳地扫视着老人身后的包裹。
“军爷,这是为何?往常不都是一个吗?”
老人见此还能不明白他在打什么主意,但这些可是救命钱,无论说什么也得争取。
那士兵闻此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接着将手中的长矛一竖,瞪着眼睛就看了过来,
“老头儿,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城主早就有过规定,戌时之后任何人不得出门,你倒好,还敢出城!是想要砍头不成?”
“你!”
老人一阵气急,但终究也只能弱下气息,陪着笑脸拱手说道:
“军爷,行行好吧,这次逃得太匆忙残缺的比较多,我把最完好的三颗留给您,您看?”
“放什么狗屁!自己拿上几个就赶紧滚!别在这污了小爷的眼!”
士兵听的不耐烦了,用长矛的尾端顶着老人瘦弱的身躯,瞪着眼睛不屑的说道。
这是想要通吃!
老人心中一阵悲凉,看向了城内某个方向,
被长矛顶的不断后退,他的心中却突然产生了一股莫名的勇气。
于是在长矛再一次向他戳来的时候,竟一把抓住了那根木柄,猛的往后一拉,
趁着士兵身形不稳,再向前一撞,给他顶了个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