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的尘埃颇厚,我平日在家中备受呵护,尽管生活在乡间,但生活总保持着整洁,眼前的景象让我略感不适。
江啸天慢慢起身,脱下他的长袍,铺在床板上。
“这件衣物尚且洁净,你可躺在上面安睡。” 他平静地说。
我一时怔住。
我曾听父亲提及,道士的法衣是其身份的象征,绝不容许随意脱卸,更别提随意丢弃,更非他人所能穿戴。
然而,江啸天担心我嫌此处不洁,竟毫不犹豫地将它铺在了我的身下。
“快些休息吧。”
他轻轻摸了摸我的头。
有他在身边,我感到无比安心,不久便进入了梦乡。
当我再次睁开眼,天色仍未破晓,四周仍是一片漆黑。
然而,江啸天已悄然离去。
我瞬间惊醒,猛地从床上坐起。
看着那件铺在床上的法衣,我没多思考,直接披在了身上,仿佛借来了些许威严。
仿佛披着这道袍,那些不明情况的魂魄会把我当成道士,避我如蛇蝎。
我下意识地冲出门外,环顾四周,却不见江啸天的身影,心中不禁一阵恐慌。
这刚刚发生过丧事的房子,空荡荡的,只有我孤零零地借宿于此。
就算我有再大的胆量,也无法承受这样的惊吓。
就在这时。
屋外黑压压的一片,无数双眼睛仿佛直盯着我。
我心中一沉,完了。
这里刚失去生命,房屋背后就是墓地,恐怕已被某些不祥之物盯上了。
那些模糊的黑影缓缓向我靠近,我看不清他们的容貌,但隐约觉得像是村中已故的村民。
那些面孔似曾相识。
待他们一同靠近,我才看清,眼前十道身影,全是刘浩家的亲人,他们十年前就已经离世,其中包括刘浩和他的祖母,并肩站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