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啸天深沉地看着我说。
那个伴郎名叫刘浩。
小时候,我们曾一同牧羊,驱赶过猪群,共享过童年的时光。
年龄相近,我们时常嬉戏在一起。
只是他们的住处较为偏僻,乡间小径崎岖难行,翻山越岭颇费力气。
实际距离并不遥远,却无直达之路,只能取道蜿蜒的小径。
因此,我往往很少去找刘浩,原因无外乎是他家的路太过艰难,再者便是他们家贫穷,无力修筑平坦的道路。
然而,我祖父过去常往那个方向去,那里供奉着家族的祠堂。
每当庄稼欠收或家人病患,祖父都会去祠堂焚香祈求庇佑。
听闻,我出生时命途多舛,祖父为了保我平安降生,据说在祠堂连续跪拜了三日三夜。村人们都说是祠堂的神明被祖父感动,我才得以安然出生。对此,我对祖父深感敬佩,无论风雨交加,雷电轰鸣,他都坚决前往。
待我们抵达刘浩家时,已是黄昏时刻。
天空逐渐昏暗下来。
他家四处挂满了白布,零散的纸钱散落在地。
自刘浩离世后,他的家人仿佛未曾出门,只静静地等待下葬之日。
然而,我刚踏上他们家的门槛,眼前的景象让我惊骇不已。
庭院中铺着一张草席,上面躺着周才,身上仅覆着一块朴素的白布。
我知道刘浩家境贫寒,却未料竟贫困至此,连一副棺材都无力购置。
门口坐着一位满头银丝的老奶奶,目光黯淡地凝视前方。
“是谁呀?”
刘浩的奶奶视力不佳,看不清是我,但感知到有人来访。
“奶奶,我是孟九郎。”
我心头莫名一紧。
刘浩的父母长年在外务工,听说各自在外另组家庭,之后便未归家探望。
刘浩是由爷爷奶奶一手抚养长大的。
两年前,他的爷爷先离世,只留下奶奶一人。
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奶奶心中定是痛苦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