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良臣一听,心里就想:“哎呀,这妹子这么可怜,要不我带她回家吧?”于是他就对妇人说:“你要是没地方去,就跟我回家吧。”妇人一听,赶紧擦干眼泪,点头答应了。就这样,两人一起回到了赵良臣家。
赵良臣对老婆说:“我刚才在田里碰到个妹子,她没地方去,我就带她回来了。咱们家正好缺个丫鬟,就让她留下来吧。”他老婆也是个温柔贤惠的人,没多想就答应了。
赵良臣家穷得叮当响,屋里就一张床,三个人晚上就挤在一起睡。第二天早上,他们三个人还一起吃饭。吃着吃着,赵良臣老婆突然说:“我昨晚摸你,怎么觉得你身上冷冰冰的,跟平时不一样啊?”妇人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也不说话,直接放下碗筷就走了。
赵良臣觉得老婆说话太直接了,就把她责怪了一顿,然后亲自去追那妇人。他老婆因为这事儿也没心思吃饭了,一直等到中午才开门看看情况。这一看不得了,她老公居然不见了!她赶紧告诉邻居们,大家一起去找。找了三天三夜,终于在门外的小溪边找到了赵良臣的尸体。他上半身在水里泡着,下半身躺在沙滩上,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同宿舍的哥们儿们帮忙把尸体运回去,大家都纳闷儿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啊?有人说这妇人是鱼精变的,有人说是蛟精变的。总之这事儿挺诡异的,谁也说不清楚。
这事儿是朱熙载舜咨告诉我的,他当时说得绘声绘色,听得我都毛骨悚然。看来啊,这世界上还真有咱们解释不了的事儿呢!
绍兴二十四年正月,沈太虚以吏部郎中的身份担任省试参详官。这天夜里,他起身去上厕所,回来的时候,书吏在前面打着灯笼引路。两人走到值班室门口,书吏突然一声惊叫,扑倒在地,灯笼也灭了。沈太虚吓得魂飞魄散,大声呼救。院子里的人虽然都睡了,但听到叫声也都纷纷起床出来看。
这一看不要紧,只见值班室里的小吏,已经吊死在房梁上了,双脚离地五六尺高,看着就不是人力能做到的。有个在仪鸾殿当过兵的老兵说:“这是鬼干的,别急,咱们慢慢处理。”于是他们搬来几张桌子叠在一起,小心翼翼地解开小吏脖子上的绳子,掰开他的嘴,灌了点热汤进去。过了一会儿,小吏才悠悠醒转,能开口说话了。
他断断续续地说:“昨晚郎中读卷读到半夜,我和书吏都困得不行,迷迷糊糊地打盹。突然有个人从外面进来,穿着青布道袍,戴着青巾,看着像个道士。他问我:‘你怎么在这儿?’说完就用手在我头两边按了按,然后就走了。后来书吏跟着郎中出了门,我一个人坐着。那个道士又回来了,说:‘外面有好多好玩儿的,你不用在这儿傻坐着。’说着就拉着我往外走。我一出门就看见外面灯火通明,车水马龙,跟闹市一样。我好奇地伸头往里看,就觉得门越来越窄,眼前越来越暗,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小吏整个人呆呆傻傻的,像失了魂一样。沈太虚就让他回家休息了,过了一个月才慢慢恢复正常。这事儿刘共叔亲眼所见,说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看来啊,这世界上还真有些事儿,是咱们凡人解释不了的。
话说泉州有个叫陈方石的士人,跟东庭观的一个道士交情不错。有一回,陈方石去村里办事,晚上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来到了官府,看见庭下正在审理囚犯。突然,一个官吏大声喊道:“把泉州那个道士给追来!”陈方石一看,哎呦,这不是东庭观的那个道士嘛!
接着,又一个官吏从旁边递过来一卷文书,让道士读。道士读起来,陈方石一句也听不懂,就听见其中一件事说:“某年某月某日,取了观里的谷子酿了酒。”读完之后,官吏问:“是不是这样?”道士点了点头,承认了。官吏就把那卷文书包起来,从道士的头顶一直裹到脚底板,然后一把推倒在地。道士在地上滚了几滚,竟然变成了一头大水牛!
陈方石一下子惊醒过来,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他赶紧跑去找那个道士,结果一问才知道,道士竟然在那天晚上死了!陈方石这才明白,原来自己梦里看见的都是真的。这事情传出去之后,大家都觉得神奇得不得了,都说这道士肯定是有什么秘密被官府知道了,才被变成了水牛。陈方石也因为这个梦,成了村里的名人,大家都叫他“陈季野”。
话说徽州黟县有个叫黄汝能的人,他在绍兴十七年当上了临安北厢官。他有个小儿子,今年才十七岁,平时连诗都不会写。可突然有一天,这小子的灵感就跟开了挂一样,一口气写了十几首诗,那风格飘飘欲仙,跟神仙似的。诗里尽是些道家的巫山神女之类的故事,让人看了都觉得他肯定是被什么神秘力量给附体了。
黄汝能心里那个急啊,因为他家里以前就有个少年侄子,也是这么突然变得神神叨叨的,最后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他怕小儿子也步上后尘,就私下里找他谈话,试探地问:“你是不是跟哪家姑娘好上了,才会有这种奇怪的念头?要知道,你爹我可是这儿的官,万一出点什么事,我这乌纱帽可就不保了。”
小儿子一脸无辜地说:“没有啊,爹你想到哪去了。”
可过了一段时间,黄汝能发现这小子的神情越来越呆滞,就像丢了魂似的。他想让小子的舅舅带他回乡下老家去,可舅舅正好要参加考试,没时间。没办法,黄汝能只好把他关在一间屋子里,让几个仆人日夜守着。
可连着几个晚上,仆人们都偷懒打了个盹儿,结果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小儿子就不见了。大家找来找去,最后发现这小子跪在窗户下面,用衣带把自己给勒死了。
这事儿传出去之后,大家都议论纷纷,说这小子肯定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缠上了。程泰之听说了这事儿,也摇头叹息,说这世道啊,真是越来越邪乎了。
话说有个叫王师道的绵州人,字深之,这哥们儿绍兴二十八年带着老婆孩子从四川出发,准备去京城赴任。第二年正月最后一天,他做了个梦,梦见有人拿着三省大程官的状子来找他,说:“王大人,您有新的任命了,这是黄敕,您看看。”王师道接过黄敕一看,原来是让他去管某个院子。他心里一琢磨,说:“我现在已经是通判了,怎么着也得升个郡守吧,怎么反倒让我去当个监当官呢?”那人说:“这官儿可不好得,还是上帝亲自安排的,您可别推辞啊。新任命的官马上就到了,您赶紧去上任吧。”
王师道一听,赶紧上车,走了没多远就到了一个大官府。只见大门敞开,门头上写着五个大字:“恩稚所稚院”。他进去一看,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禽鸟,尤其是麻雀最多。他正看得起劲呢,突然醒了过来。醒来后,他把这事儿告诉了家里人,发誓以后再也不杀生了。他还觉得自己可能活不长了,就开始料理后事,还嘱咐儿子去拜访那些在朝里当官的乡亲。
梦后的半个月,王师道果然被任命为达州知州。又过了十几天,他出去拜访完人回来,坐在轿子里就病了。到了船上,他就一命呜呼了,那时正好是三月四日。这事儿传开后,大家都说王师道这是去了那个“恩稚所稚院”当官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话说张子韶侍郎,曾经因为一些事情被贬到大庾居住,结果得了眼病。后来他去永嘉当了太守,却又中风了,手脚都动弹不得,眼睛也看不清东西了。没办法,他只好请求辞官,回到盐官老家去养老。
绍兴二十九年三月十五的晚上,张子韶做了个梦。他梦见一个穿着青衣的人领着他来到一座大寺庙前,只见门上挂着一块金字牌匾,上面有八个字,但他只记得其中两个字——“开福”。寺里有个和尚,看起来像是个知客僧,见到张子韶特别高兴,请他进去坐。
张子韶好奇地问:“你们的主持是谁呀?”和尚说:“是沈元用给事。”张子韶一听,说:“哎呀,我跟沈先生好久不见了,真想见见他。”于是他就让人取来官服,准备拜见。沈元用一见他,也很高兴,两人就像老朋友一样聊起了天。沈元用还告诉张子韶:“你父亲也在这儿呢,我让青衣人带你去见他。”
于是张子韶就被带到了方丈东边的小堂里,只见他的父母正坐在那儿长啸。张子韶赶紧上前拜见,号啕大哭。旁边有人训斥他:“这儿可不是哭的地方!”
后来他们又走到法堂前,张子韶问:“怎么这儿没有佛殿呢?”青衣人说:“这儿把整个宇宙都当作佛殿了。”张子韶又说:“我现在又病又瞎,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看见佛,能不能念经。”青衣人笑道:“侍郎您什么时候没见过佛,什么时候没念过经呢?”
他们又走到门边,那儿有个小池塘,池水清澈见底,旁边还围着栏杆。青衣人说:“这是功德水,您喝一口吧。”张子韶就喝了一口,只觉得清凉透骨。
他们又来到西边的一个屋子,屋里特别干净,墙上挂着一幅画像。张子韶一看,惊呆了,那画上的人竟然是他自己!他赶紧问青衣人:“这是怎么回事?”青衣人说:“以后您会主持这儿的,等您看见玉带了,就来吧。”说完,张子韶就醒了。
他赶紧叫来门人郎晔,让他把这事儿记下来。大家都说梦见玉带是个好兆头,预示着张子韶的病会好起来,而且以后还会升大官。
果然,到了六月二日,张子韶的眼病和中风竟然都好了。他高兴得不得了,马上就去祭拜祖先,然后又去亲戚朋友家聚会。就这样过了五天,有一天他跟几个学生一起读江少虞编的《事实类苑》,读到章圣皇帝东封泰山、丁晋公取玉带的事时,他突然大怒道:“丁谓真是个奸臣!连皇帝的东西都敢用手段弄到手!”说完他就生气了,把书一扔就进屋去了。结果他的病又犯了,说不出话来。第二天,他就去世了。大家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那玉带之梦是个凶兆啊。据说张子韶去世时享年六十八。这事儿是窦思永告诉我的,他当时正在盐官当县尉呢。
话说在泸州合江县赵市村,有个叫毛烈的村民,这家伙靠些不正当手段发了财。只要听说别人有块好地或者好房子,他就千方百计地想办法弄到手,不弄到手誓不罢休。
昌州有个叫陈祈的人,跟毛烈关系不错。陈祈有三个弟弟,都还小,他担心等弟弟们长大了分家时会有麻烦,于是就把家里的田产全都抵押给了毛烈,换了数千贯钱。后来,陈祈的母亲去世了,他把剩下的田产分成四份,然后带着钱去毛家赎回抵押的田产。
谁知道毛烈这家伙贪心不足,收了钱却不想还田产了。他跟陈祈说:“过几天再给你田契。”陈祈心想有张纸条作证也行,就答应了。可过了几天,他去找毛烈拿田契,毛烈却避而不见。陈祈一气之下,就把毛烈告到了县衙。
县里的官吏收了毛烈的贿赂,就偏袒他,说:“官府用的文书怎么可能有交易数千贯钱却没有田契的呢?我这就报告给县令。”县令审案果然按照官吏的意思来,陈祈被诬陷受了杖刑。他又告到州里,告到转运使那里,可都没人帮他。
陈祈一气之下,就准备了牲口和酒去神社诅咒毛烈。结果他做了个梦,梦见神告诉他:“这事儿我办不了,你去东岳行宫祷告吧,那儿能帮你。”
陈祈到了东岳行宫,在神殿上,听见帷幕后面有人说话:“晚上再来。”于是他赶紧出来了。到了晚上,他又进去拜神,把状子放在几案上,又听见有人说:“出去。”他就退了出来。
这时候是绍兴四年四月二十日。接下来的三天,毛烈在家里突然被一个穿黄衣服的人抓住胸口打了一顿,他跑回家后就死了。又过了三天,一个牙侩和一个奴仆也相继死去。最后,陈祈也死了,但过了一会儿又醒了过来,他告诉家人:“我刚才去阴府对质毛烈的事了。你们好好守着我七天到十天,别急着收殓。”
陈祈进入阴府后,有人带着毛烈和那个牙侩来跟他对质。毛烈还是嘴硬,说没欠陈祈的钱和田契。狱吏指着他的心说:“这儿就是证据,还要什么田契?”然后取来业镜一照,就看见毛烈夫妇并排坐着收陈祈钱的情景。狱吏说:“果然如此。”
于是他们被带到一个大庭下,那儿兵卫森严,上面有个穿着衮冕的人怒斥官吏给毛烈上刑。毛烈这下怕了,终于承认了罪行。
话说那个主事的又说,县令听信了一面之词,判决不公,已经被撤职了。那些受贿的官吏呢,家里都被烧了个精光,而且寿命还被削去了一半。毛烈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心如死灰,被押着去坐牢。他边走边哭,对陈祈说:“我这一去,恐怕再也回不来了。你告诉我妻子,让她多做点佛事来救我。还有,我欠你的田契,就放在那个箱子里。另外,我一生用欺诈手段得了十三家的田地,契约都放在家里的钱堆下面。你赶紧叫那十三家人来,把田地都还给他们,也好减轻我的罪孽。”
王者又命令把那个僧人也带上来。僧人说:“我只知道毛烈最初抵押田地的事,其他的我一概不知。”于是僧人和陈祈都被释放了。
他们走出牢房,经过一个村落,看到那些房屋大多都像牢房一样。送行的人指着说:“这是关押杀降者的,这是关押不孝子的,这是关押搞巫术和淫祀的,还有骗佛事的,各种各样的犯人都有。从周秦以来,不论贵贱华夷,都一视同仁,没有例外。”他又对陈祈说:“你在这里已经七天了,赶紧回家吧。”
陈祈回到家,一觉醒来,赶紧派人去打听县吏的情况,结果发现他的房子已经被烧毁了。又去打听那个僧人的情况,他已经死了三天,正在举行茶毗仪式。陈祈去毛家告诉他们这件事,毛烈的儿子按照父亲的吩咐,取出田契还给了陈祈。
当天晚上,那个僧人突然来敲毛家的门,骂道:“我因为你家老头子的缘故被抓走,现在虽然回来了,但身体已经被烧毁了。你们说怎么办?毛家的人说:“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只能给你多做点佛事来超度你。”僧人说:“我还没到死的时候,鬼录不收我,我也不能做人。就算你们给我做佛事,我也享受不到冥福了。等我这一世寿数尽了,再投胎转世吧。现在我只能守在你家门口,不能离开了。”
从那以后,每天晚上那个僧人都会来。过了很久,他的声音渐渐远去,说:“因为你们做了佛事,我已经稍微离开了一些。但是终究没有活路了。”几年后,毛家逐渐衰败,才结束了这一切。这是杜起莘告诉我的,当时刘夷叔住在泸州,还为此事写了篇传记呢。
晏肃,字安恭,娶了个河南的邢氏姑娘做老婆,两人就住在京城。有一天,邢氏的腮帮子上长了个大脓包,这脓包越长越大,最后连下巴和牙齿都跟着遭殃,全都脱落了,就像被人一刀切掉似的。邢氏一看这情形,心里明白自己恐怕是活不长了,于是赶紧找外面的大夫瞧病。
那大夫瞧了瞧,轻描淡写地说:“这病好治,你给我一万块钱,我保证能治好。”晏肃一听这话,心里就犯嘀咕,忙问大夫怎么治。大夫说:“得找个活人的腮帮子,跟你老婆这腮帮子大小、形状都一样的,把两个腮帮子合起来就行。”
晏肃一听这话,吓得脸都白了,赶紧谢过大夫,转身就走。回到家,他把这事儿跟儿女、丫鬟仆人们一说,大家都挺着急的。后来,大家商量了一下,决定偷偷给那大夫点钱,让他试试他的法子。
到了晚上,那大夫用一块布包着个东西来了。晏肃他们打开一看,原来是个女人的腮帮子,肉色、宽窄、长短都跟他老婆那腮帮子一模一样。大夫用药把两个腮帮子粘在一起,然后封好,让邢氏只能喝粥水。半个月后,他们拆开一看,邢氏的疮口竟然全好了。
后来,因为战乱,晏肃一家搬到了会稽。会稽有个叫唐信道的,跟他们是亲戚。有一次,晏肃去拜访唐信道,发现邢氏的嘴角边有一条红线,隐隐约约地连着腮帮子,就像是那条伤口留下的痕迹。这红线一直存在了二十多年,直到邢氏去世。
李成季昭玘小时候得了一次热病,几天都不出汗,烦躁得要命。他心想,要是能从床上跳起来,那该多舒服啊,就像跳进了清凉世界。这么一想,还真觉得自己飘了起来,一直飘到了帐子顶上。他又想,这还不够爽呢,要是能出门走走,那就更爽了。于是,他顺着念头就跳了出去,开始闲逛。
他走啊走,穿过了一片旷野,心情特别舒畅。突然,他来到了一座大城市,街道繁华,房屋林立,就像人间的一个州郡。李昭玘在街上溜达,突然遇到了一个卖丝绸的老太太,这老太太他认识,可是已经死了很久了。老太太一见到他,就惊讶地问:“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这可是阴曹地府啊!”
李昭玘一听,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求救。老太太说:“我也没办法呀,不过我经常去右判官家卖丝绸,要不我帮你求求他?”于是,老太太带着李昭玘去了右判官家,让他在门外等着,嘱咐他千万别乱动,不然就真的死翘翘了。
老太太进去了一会儿,高兴地出来说:“事情有门儿了,不过还得跟左判官商量一下。”正说着,外面传来了马蹄声,一个绿衣少年骑着马来了。老太太叫李昭玘跟着绿衣少年,来到了左判官家。左判官穿着红色官服出来迎接,绿衣少年说:“刚才有个阳间的人的灵魂跑到这儿来了,得派人送他回去。”左判官却不以为意:“谁让他自己跑来的?既然来了,又不是我们叫来的,干嘛送他回去?”
李昭玘在一旁听着,心里越来越害怕。绿衣少年坚持要查一下李昭玘的生死簿,看看他是不是有官禄。左判官一开始不同意,但绿衣少年一再坚持,最后只好叫手下取来生死簿。手下念道:“李昭玘,官至起居舍人。”绿衣少年一听,大叫起来:“你看你看,人家有这么大的官职,我们能随便留他吗?”左判官一听,有点惭愧,只好跟绿衣少年一起画符,签字画押,然后交给一个小鬼,让他送李昭玘回去。
李昭玘千恩万谢,跟着小鬼上路了。小鬼满头疮疡,脓血淋漓,一边走一边唱歌。每走几十步,就说脚痛要坐下休息。李昭玘哀求他快点走,他才勉强继续前行。到了旷野,小鬼说:“我只能送到这儿了,还你符吧。”说完就把符扔在地上。李昭玘弯腰去捡,突然摔倒在地,醒了过来。原来他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躺在床上人事不知。
从那以后,李昭玘每年春秋都会设个位置祭拜那个老太太,后来他真的当上了起居舍人,跟生死簿上写的一样。
漳泉一带的人,特别信奉秽迹金刚法,不论是治病还是求福,都得请金刚法来显灵。每当神灵降临的时候,总会借助一个童子来传达神谕。话说绍兴二十二年,有个叫若冲的和尚,住在泉州的西山广福院里。有一天夜里,有个和尚急匆匆地来找他。若冲一看这时间,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那和尚一脸焦急地说:“师兄啊,我穷得叮当响,身上就那么几两银子,全被人偷走了。我刚请了个道士来做法,结果那神灵说,非得您亲自来才行。您就辛苦一趟,跟我去看看吧。”
若冲一听,也只好跟着去了。到了那和尚的住处,只见一个村童站在椅子上,手里按着剑,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一见若冲,那童子就拱手说:“和尚您请坐,这么晚了还麻烦您,真是不好意思。”
若冲赶紧说:“哎呀,我不知道是尊神降临,都没来得及焚香呢。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童子说:“我是天上的贵神,你们寺里丢了东西,得主人来证明一下。这事儿其实不难查,但我怕闹起来,违背了我的本意。如果你们不告官的话,我就帮你们找找。”
若冲一听,赶紧连声道谢:“我们一定听从您的吩咐。”
那童子说:“好,那我现在就开始做法。”说完,他就拿着剑,又是跳又是跑的,突然一纵身跳进了一口大井里。过了好一会儿,他又从井里跳出来,直奔寺门外的牛粪堆。他在那牛粪堆里跳来跳去,用剑连戳了三下,然后就突然倒在了地上。
过了好一阵子,那童子才醒过来,问他刚才发生了什么,他是一脸茫然。大家赶紧把牛粪堆翻开,只见下面有一块砖头凸出来,一拿起来,那几两银子就藏在下面。原来,这就是小偷藏钱的地方啊!
这事儿一传开,大家都说那童子就是天上的贵神,真是神通广大啊!从此以后,漳泉一带的人更加信奉秽迹金刚法了。
沈持要,这个湖州安吉的小伙子,在绍兴十四年可是遇到了一件离奇事。他那大舅子范彦辉,在登闻鼓院当官,就邀请沈持要去国子监参加秋试。可谁想到,一到那儿,就接到个圣旨,说只有同族亲戚才能参加考试,异姓的一律靠边站。
这范家有些亲戚想借沈持要的名头走个后门,想让他冒充临安户籍的流浪者参加考试。但这得找个担保人,还得花上二万五千两银子。沈持要一听,觉得这哪是考试啊,简直就是砸钱!范家看沈持要不乐意,就提出大家一起凑钱,沈持要这才勉强答应。
可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啊,偏偏湖州那边八月十五日就要开考了,这时候离考试就剩下两天,想回去也来不及了。就在那天晚上,沈持要突然看见屋子里站了十几个高大的身影,一个个都像神仙似的,对他大吼:“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赶紧滚!不然我们就杀了你!”沈持要吓得魂飞魄散,立马就叫仆人买了条船回家。
走到河边,看到条小船,船夫说他是安吉人,运米到这儿来的,因为官府要征用船只,不敢回去。船夫还说,要是能带个当官的回去,连船费都不要了。沈持要一听,这不正好嘛,就说自己是沈秀才,船夫一听还是邻居,虽然沈持要病着,但还是把他扶上船。
就这么着,沈持要在船上睡了一觉,第二天病就全好了。十六号一大早,船就停在了吴兴城下。沈持要一看,满大街都是穿白袍的考生,一问才知道,原来昨天考场就开了,但试卷被暴雨淋湿了,得重新考,考试时间改到了十七号。沈持要一听,乐开了花,这不就正好赶上考试了吗?
考完试等成绩的时候,沈持要做了个梦,梦见一声大雷把他震醒了。他跑到院子里一看,天上月明星稀,一点雷雨的迹象都没有。沈持要心里犯嘀咕,就去找人算命。正好有个算卦的路过,沈持要就让他给自己算了一卦,结果是震卦,卦象上画着一个病妇躺在床上,旁边有个人急匆匆地跑过来,旁边还写着个“奔”字,卦辞里还有“龙化”之类的词。算卦的说:“你这次考试很吉利,但家里可能有女人会生病,不过没关系。”
算卦的刚走,报榜的就来了,沈持要一看,自己中了!名字还特有意思,叫“贲胜”,跟“奔沈”谐音。沈持要高兴坏了,赶紧回家。一进门,就看见老婆果然病倒在床上。第二年沈持要再去省城考试,考官正好是范彦辉,他怕人说闲话,就躲到别的院子里去了。考试那天,沈持要刚出考场,就遇上个巡逻的官差,一直守着他不让走。那时候考试作弊抓得可严了,沈持要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回完了,可没想到,最后他还是中了魁选。
这事儿传出去,大家都说沈持要真是走了狗屎运,不但考试顺利,还避开了作弊的风险。可沈持要心里明白,这一切都是那晚遇到的神秘人物给他指的路,让他避开了所有的麻烦,走上了成功的道路。从此以后,沈持要更加相信命运和神秘力量的存在,也更加注重自己的行为和品德,生怕一不小心就惹上了什么麻烦。
沈颇是个挺有眼光的家伙,平时对人对物都挺有判断力的。可这回他却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心里嘀咕:“这人是干啥的呢?”那人倒也不客气,开门见山地说:“我看你箱子里那几支蜡烛挺不错的,是不是湖州产的啊?要是没用的话,就送我呗。”沈颇一听,心想这人也挺直接的,就顺手把蜡烛全送给他了。
第二天,沈颇要参加诗赋考试,那人又来了,神秘兮兮地说:“我刚才去誊录所了,看见主考官抄了一份试卷,抄了五六遍呢,跟你写的简直一模一样。看来你这回是稳操胜券了。不过今晚你可别急着交卷啊,我在外面给你准备了个好地方。”沈颇一听,心里暗喜,但又觉得这人怎么老提蜡烛的事儿,于是又送了几支给他。那人接过去,却还了一支回来,说:“你留着这支吧,以后三年里,咱们还得好好打交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