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这桩离奇故事,是由我的挚友执度老兄特意告诉我的,情节扣人心弦,令人回味无穷。
在邵武泰宁这个地方,住着一位神奇的老头儿,姓俞,人称俞翁。他可不是一般人,据说他家祖上曾在南唐做过太史令,后来南唐后主归顺宋朝,他们全家也随之迁居至此。俞翁年纪虽大,却是出了名的相术高手,尤其擅长从寻常物件的声音中预测吉凶,深受当地人敬重。
话说有一回,少年叶祖洽喜欢骑羊玩耍,俞翁见状,眯着眼睛笑着说:“小伙子,你将来可是要拿全国状元的人,别净玩这些,好好读书吧!”叶祖洽一听,从此便潜心向学。恰好那时,曾任黄右丞的履大人因母丧在家守孝,叶祖洽和另一位本地才子上官同学都拜他为师,共同研习学问。
有一天,两人路过小山寺,偶遇俞翁。老头儿一看见他们,就神秘兮兮地说:“你们两个将来可是状元榜眼的料子,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两人面面相觑,笑着回应:“哪有这么巧的事?”俞翁却笃定地说:“不仅这样,你们还会同年高中呢!我给你们提前准备一道题练练手。”两人半信半疑,随口问道:“什么题目啊?”俞翁随手一指院中那一丛翠竹,答道:“就写这个——竹子的故事。”两人听完,笑着离开了。
没想到,到了熙宁三年,朝廷的科举考试改革,取消了诗赋论,改以策论作为试题,叶祖洽果然一举夺魁,上官紧随其后获得榜眼。这时他们才恍然大悟,原来“竹一束”,暗指的是策论的“策”字。
此外,俞翁的神奇预见力还体现在许多事情上。比如有一次,他走在田野间,听到潺潺流水声,叹息道:“这水流声听起来挺悲伤的,这片田怕是要换主人了。”果不其然,不久后那片田地真的易主。又有一次,他走进市场,听见音乐声高昂,断言:“金属之声过于激昂,看来要有战事发生,而且会在申酉之时,但我不会有事,会有四个士兵溺水身亡。”果然,几天后,四位戍卒从汀州返回,在市场饮酒作乐时,因争夺歌女起了冲突,挥舞长戈互斗,惊恐之余深夜逃走,却不幸在春潮汹涌的河中溺毙,人数恰巧也是四个。
每当有人问他如何做到如此精准预测,俞翁总是微笑着回答:“日落于子时,五行之中水最旺,此刻金气消亡,因此那些征兆自然显现。”像这样的神机妙算、奇准无比的例子还有很多,以至于现在邵武地区的人们仍在流传着他的一些相术心得。尽管俞翁早已不在人世,但他的传说依然在当地深入人心。
在邵武的一个小村庄里,有个农家小伙儿叫做僧宗本。宣和元年的一天,他正在田间劳作,给田地送饭的时候,无意间在山峡中遇到了一个身穿麻布衣、头发扎成锥髻的道士。道士看上去一副饥肠辘辘的样子,宗本热心地说:“我父亲还没吃下午饭,你要不要跟我回家一起吃饭?”谁知道士一听这话竟生气了,啐了一口唾沫在左手拇指上,抽出一把剑抵在他胸前。宗本面不改色,仍然坚持邀请道士回家用餐。道士见状,反而笑了起来:“你这愣头青倒有点意思。”随后解开衣带,拿出三颗红色仙丹递给宗本。宗本接过仙丹准备吞服,却不小心掉在地上两颗,只剩一颗进了肚。
道士再次笑道:“命中注定只能如此。”话音刚落,道士瞬间消失无踪。宗本没有回家,而是径直去了附近的双林院,直接住在了佛殿上。奇怪的是,他忽然变得能说出僧侣们的秘事,引得众人惊叹不已。消息迅速传遍全村,人们纷纷前来询问祸福,络绎不绝,甚至连郡守以下的官员们都派人送来书信,请他写祝福或者颂文。宗本闭目凝神,提笔即成,字体清秀有力,美轮美奂,寺僧们视他为活佛转世,希望他能长居于此提升寺院的声望。宗本却淡然表示:“我的缘分不在这里,我要去汀州拜见定光佛。”
他说到做到,挥袖便出发,走到泰宁的丰岩时,被那里的山水深深吸引,更在梦中看到一位身披紫衣、佩戴金印的人挽留他,于是决定留在那里。当地百姓得知此事,共同出资为他剃度出家,并将废弃的丹霞院恢复启用,供他修行。没过多久,来自沙县的学者罗畸畴听说了他的事迹,专程派人去请他过去。宗本欣然接受,前往沙县。
在那里,时任右史却被贬为地方官的李伯纪丞相前来拜访,宗本赠给他一句颇为玄妙的预言:“青共立,米去皮,此时节,甚光辉。”李伯纪一时摸不着头脑。直到靖康初年,李伯纪重新受到重用,成为朝廷的重要官员,这才领悟到宗本当年的话。青年学子邓肃志宏也曾见过宗本,宗本指着李伯纪对他说:“你未来的富贵将与此人有关。”后来,李伯纪升迁,邓肃也由一介书生成为了左正言。
宗本在沙县待了一年后,又回到了丹霞院。建炎四年,李伯纪从岭南归来再次探访宗本,宗本在织布机上写下“绍兴”二字,第二年,朝代果然更替为绍兴。他对李伯纪说,此地即将发生血雨腥风,建议李伯纪移居福州。李伯纪听从了他的建议,果不其然,两个月后周围盗匪蜂拥而起,整个县城几乎被焚烧殆尽。两年后的六月,李伯纪担任长沙统帅,途径邵武时绕道拜访宗本,宗本亲自送他到建宁,并催促他尽快前行,特别提醒他留意泰宁一带。离开之前,宗本还在邵武县衙大厅的墙壁上大大地写下“东烧西烧”,又连续写下七个“七”字。就在李伯纪一行刚离开邵武边境,江西的贼寇李敦仁率众攻入邵武城放火烧城,这一天正好是七月七日。
宗本起初住在丹霞院时,曾有一只飞雀停在佛前香炉上羽化成仙,罗畸畴为此写下了《瑞雀颂》,人们都认为这是宗本修行为鸟类带来的祥瑞。绍兴十六年,宗本预言自己将在某日离去,到了那天,他果然无疾而终,安然圆寂。
宗本晚年对诗歌创作情有独钟,同时他也积累了丰厚的财富,但为人极其吝啬,花钱如同拔牙般痛苦。徒弟们多次劝诫他,他总是笑着说:“这是我前世的业障啊。”就这样,僧宗本以其神秘莫测的预言能力和传奇色彩,成为了邵武乃至周边地区的传奇人物。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饶州余干县的街头巷尾,传来了一个神秘的故事。说的是一个名叫张氏的无赖少年惠吉,平时在县里混日子,人称五伯。有一天,他正在追查村里的赋税,走得累了,便在山脚下休息。
突然,他眼前一亮,只见一个妇人乘着竹轿子飘然而至。奇怪的是,这妇人身上竟然没有穿任何衣物,只是用一块布遮羞。惠吉惊讶于她的美丽和奇特的装束,连忙上前行礼询问。妇人神秘地笑了笑,说:“这可不是你能知道的。”说完,她递给惠吉一卷书,叮嘱道:“好好努力,将来你会成为僧人的。”话音未落,竹轿子便如飞般离去,留下两个仆人缓缓地在空中行走。
惠吉回到家后,突然变得能说会道,仿佛通晓人间百态。他毅然抛弃了妻子和孩子,开始四处游历。当他来到抚州宜黄县时,行为举止变得疯疯癫癫,仿佛失去了理智,让当地人摸不着头脑。
正好那时大旱,百姓们为了求雨,制作了一条土龙祈祷。惠吉却主动请缨,要求自己祈雨,并约定如果明日中午不下雨,就愿意以身殉雨。他坐在一堆柴火上,等待天公作美。那些平时喜欢惹是生非的恶霸们,纷纷往柴火上添柴,想要看他出丑。
然而,到了第二天,烈日当空,万众瞩目之下,惠吉却丝毫不慌。直到约定的时间,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大雨倾盆而下,滋润了整片大地。百姓们这才对惠吉刮目相看,开始尊敬他。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对惠吉心存敬畏。邹柄是宜黄县的一个官员,他看不惯惠吉蛊惑人心。惠吉主动拜访他,却遭到了一顿责骂。后来,惠吉因为修路筹集善款的事情被邹柄诬陷,被打得皮开肉绽。但惠吉并不记恨,反而安慰邹柄说:“我早就告诉过你,没事的。”
几年后,惠吉来到了邵武泰宁县。他找到一个叫黄温甫的当地人,告诉他自己与他前世同为五台山僧人,曾经因为救治黄温甫的病而耗费了大量药材。现在,他希望黄温甫能为他建造一个庵堂,以偿还前世的恩情。
黄温甫被他的诚意所感动,于是在香炉峰顶为他建造了一座庵堂,并为他买了僧侣的身份证明。惠吉果然不负众望,他精通咒语,能够用水治病。消息传开后,数百里外的病人都纷纷前来求医。
当时,泰宁县的县令是通直郎叶武。有一天晚上,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一个女子拿着火把在庭院里四处放火,还烧毁了鼓楼的门。叶武惊醒后,心有余悸。他不知道,这一切是否与惠吉有关,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会如何……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迟明师风尘仆仆地造访县城。他一见县令叶武,就笑眯眯地问道:“昨夜大人睡得可安稳?有没有碰到什么怪事?”叶武一听,脸色骤变,连忙把昨晚做的那个怪梦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迟明师。
迟明师听后,眉头一挑,随即命令手下准备木制的土地神像和斧头。他亲自来到庭院,手持斧头劈向木像,只见鲜血淋漓,令人触目惊心。原来,这县城里一直有个邪祟之物,化作美女迷惑官员,如今终于被迟明师给收拾了。
县丞江定国的母亲吕氏,一直有个眩晕的毛病。每次发作,都头疼得要命。她听闻迟明师的神通,便上门求治。迟明师微微一笑,说:“老夫人,您这病啊,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您家里那个银儿在作祟。”江定国一听,吓得脸色发白。原来,银儿是他父亲生前的妾室,被吕氏暗中杀害。如今,这冤魂竟然来寻仇了。
江定国连忙请求迟明师帮忙禳解。迟明师便取出纸笔,画了上百种禽畜图案,又准备了瓜果火炬。到了夜里,他独自进入吕氏的卧室,一番搜寻后,终于在妆盒里找到了那个邪祟之物。只见它化作一个十六七岁的美貌女子,身着黄裙,对着迟明师掩面哭泣,似乎有些不甘。
迟明师耐心地劝解了一番,那女子终于点头答应离开。迟明师便把画好的图案和纸钱交给她,送她出了门。第二天,吕氏的眩晕病果然好了。
城里还有个富人叫江景渊,他曾为了争夺田地而设计杀害了对手。没想到,从此他得了一种怪病,肚子疼痛难忍。他找到迟明师求治,迟明师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罪行。江景渊吓得跪地求饶,迟明师便来到他家,命人挖地一丈多深,竟然挖出一只凶猛的苍狗。众人惊恐万分,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一块石头。迟明师用拐杖一击,石头应声碎裂,江景渊的病也立刻好了。
还有一对夫妇,妻子曾是个歌女,后来弃籍从良嫁给了一个胥吏。他们一起拜访迟明师时,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迟明师住在山顶上的小屋里,四周林木茂密。每当有客人来访,还没到门口就被树木遮挡得看不见了。这次,迟明师却提前告诉徒弟说:“等会儿有一对夫妇要来,别让他们的婢女进来。”可是,当那对夫妇到达时,他们身边并没有婢女跟随。迟明师却指着空气说:“看,那就是她的婢女。”歌女一听,吓得哭了出来,求迟明师救命。原来,她以前曾逼一个婢女投井而死,而这个秘密连她的丈夫都不知道。
迟明师不仅白天能捉鬼,还能预知祸福。他的事迹传遍了整个县城,人们对他既敬畏又感激。绍兴四年,迟明师去世了。泰宁人为了纪念他,纷纷绘制他的画像供奉起来。他们不直呼他的名字,只叫他“张公”或者“张和尚”。
故事发生在泰宁县东部,大约十五华里的地方,有一块奇石名为“仙棺石”。话说很久以前的一个暴风雨之夜,天地之间一片混沌,村民们突然听到空中飘来了宛如仙乐的奇妙旋律。待到天色微明,惊奇地发现岩壁上赫然悬着一口棺材!那地方陡峭得仿佛直插云端,常人根本无法攀登,因此大家伙儿都猜测,这恐怕是哪位神仙在此脱胎换骨,把骸骨托付给了这片山岩,从此这块地方就有了“音山”的雅号,也被尊称为“圣石”。
每当大旱之年,村民们在这石头附近祈雨,据说极为灵验,求雨必降。当年蒋颖叔奉命出使福建时路过此地,目睹此奇景,灵感涌动,挥毫泼墨,留下一首赞诗,还给它起了个新名字——“卓笔峰”。
时光流转至宣和五年,又一场罕见的大雷电交加,风雨之中迷雾四溢。雨过天晴之后,令人瞠目的是,在原本的棺木旁边又神奇地出现了另一口棺材,制作工艺和世间普通棺椁并无二致。紧跟着次年的春天,山脚下的人们声称看见了浩荡的队伍——乘着云彩,仪仗齐全,随从众多,仿佛古代官员出行一般,直奔仙棺石而来,奏响的音乐悠扬悦耳,绝对不是凡间的声响。之后,那些驾驭轻功的好手,也就是胆大如猴的村民,试图攀爬上去一探究竟。他们说那棺材竟然不用一根铁钉固定,可以打开窥探内部,只见尸骨色泽青绿如玉,陪葬物品都是古朴样式,其中唯有一把精致的小剪刀最为醒目,细细的腰身配上锋利的刀刃,跟寻常人家使用的别无二致。有人想将这把剪刀带下山去,谁知刚刚动手,就听见一声震天霹雳,紧接着石崖边窜出了无数条巨蟒,吓得村民们纷纷失足坠落。幸运的是,虽然身体并无损伤,但那个大胆的村民却因为极度恐惧患上了精神错乱,疯癫了半年才逐渐康复。他清醒后向乡亲们讲述了这段离奇的经历。
以上这些匪夷所思的五件事,均出自邵武县一位名叫黄文誉的文人士大夫之口,他的讲述使得仙棺石的故事在当地广为流传,更加增添了此地的神秘色彩。
在南宋绍兴十六年的那阵子,咱们这位身披左武大夫荣光、时任荣州刺史的张琦老哥,卸下了他在建康的军务重担,转而担任江东兵钤官,驻守在饶州。然而好景不长,短短三年工夫,他就病倒了。巧的是,张琦在池州建德县拥有一片肥沃的土地,于是便派了个使臣去打理。
这一年的某天夜晚,这位使臣做了一个怪梦,梦见几个穿着鲜亮黄袍的家伙,手持一块红底黑字的漆牌,上面赫然写着要“传唤饶州钤辖张琦”以及“潭州长沙知县赵伯某”。醒来后,使臣琢磨着估计是张琦大人接到新的任命了,喜滋滋地跑到鄱阳去祝贺。哪知道此时的张琦病情已经恶化到卧床不起的程度,两人未能见面。张家人一听使臣做的这个梦,心里觉得不太吉利,便没敢透露给病榻上的张琦。
不过,这张琦同志在病床上呢,也不消停,隔三差五就问儿子:“赵知县到了没?”小张看着老爹这会儿神志不清,以为是在胡言乱语,也就没敢搭茬儿。这么着,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果然有个姓赵的知县,刚从潭州长沙县卸任回老家,途径饶州的时候,在船舱内不幸去世了。与此同时,躺在床上的张琦也一口气没上来,就此驾鹤西去。你说这事儿巧不巧?简直是梦中的神秘预告成了现实,让人不禁感慨世事难料,人生如戏啊!
话说在南宋绍兴年间,有一个年轻才俊名叫蔡振,表字子玉,乃是福建闽县人氏。二十岁刚出头的年纪,他便跟随家乡的博学鸿儒郑东卿老先生研读《易经》。有一天,他犹如醍醐灌顶,突然领悟了生死轮回的大道理。蔡振家住在风景秀丽的鼓山之下,而在绍兴十七年,他听说邻县莆田有一位名叫郑樵的才子,正深入山区向老僧请教禅学之道。
于是乎,蔡振便洋洋洒洒写了一封信给郑樵,信中讨论了儒家和佛家的学术观点。郑樵收到信后,看到对方年纪轻轻,见解却颇高深,不由得怀疑是不是别人代笔。为了一探究竟,郑樵亲自找上门去,与蔡振面对面交流,交谈过后更是惊讶连连。接着,郑樵又去拜访了郑东卿,询问蔡振的学习情况,东卿老师却谦虚地表示自己并不清楚蔡振的具体所学。
时间来到绍兴十九年的四月份,蔡振再次登门拜访郑东卿,探讨《尚书·禹贡》的内容。怎料期间蔡振突感不适,只得回到家中养病,却病情加剧。面对突如其来的病魔,他果断遣走了妻子,只留下弟弟蔡抡陪伴左右,并告诉他自己即将离世的消息。临终之际,蔡振让蔡抡握住毛笔,他则口述了一首诗,嘱咐弟弟等同窗好友前来吊唁时,可以把这首诗给他们看。那首诗写道:
"生于世非赘疣,死如斯何遗憾?
与时偕行游阴阳,另辟一番风花雪月。"
随着诗句的终结,蔡振的生命也随之画上了句点,留下了一段充满悬疑与哲理的人生篇章。
当年尚未高中进士的许太尉,在福州罾浦巷有个安身之所。某晚,一只壮硕如山的猛虎从东山破墙而入,闯进了他的宅院,叼走了一头猪就悠哉悠哉地离开了。到了第二天早晨,全家上下都提心吊胆,生怕老虎再次造访,但许太尉却淡定得像没事人一样,还即兴赋诗一首,朗声笑道:“昨夜虎神光顾咱家园,明年定是我夺魁状元郎。”他那位幽默风趣的叔母接了一句打趣道:“傻狗莫乱叫唤,暂且屋里趴窝边。”这番对话引得邻居们忍俊不禁,当作茶余饭后的笑谈。
然而,奇妙的是,第二年许太尉果真一举夺得科举榜首,后来更是在朝中步步高升,执掌大权。而叔母的儿子呢,也沾了许太尉的光,通过特别恩典当上了大夫,人们称他为许工部。许太尉感恩回馈,把自己昔日的住所全部赠给了这位堂弟许工部。
不过风水轮流转,许工部后来竟然患上了精神疾病,家里人为了安全起见,只能把他关在家里不让出门。这时候大家才恍然大悟,原来当初叔母那句“颠狗低蹲”的玩笑话,竟然成了一个提前预告命运的神奇预言!这三件趣事都是郑东卿老先生津津乐道的故事,流传至今,让人感叹世事无常,而又充满了戏剧性的巧合。
在舒州桐城县,有位姓何的大富翁,他在乡里靠着雄厚的财力威震四方,平日酷爱喝酒和美女。到了五十岁那年,他突然得了严重的风疾,手脚右侧完全动弹不得,于是被人抬到了同县的名医、同时也是道教信徒的李百全几道家求诊。经过一个多月的精心调治,何翁的病竟然奇迹般地痊愈了。
临别之际,李百全几道设宴款待何翁,酒酣耳热之际,他突然问何翁:“你觉得是活着好还是死了好?”何翁一愣,略带责备地说:“医生您整天救人,怎么会不知道活着比死好呢,这还用问吗?”李百全几道微微一笑,说:“我看您似乎不怕死,但只有真正认识到死亡的可怕,才能珍惜生命。你这次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今后应当彻底戒除房事,否则必将再次陷入险境,我们也就不会再有机会相见了。”
何翁听了这番话,顿时如醍醐灌顶,回到家后立刻行动起来,在山顶盖了一座草庵,远离妻妾,将家中事务全权交给孩子们处理。这一隐居就是整整两年,何翁的身体恢复得如同三十岁年轻人般健壮,甚至能一天步行一百二十里路。李百全见状,赞赏道:“你若能坚持下去,虽不一定能成仙,但也一定会成为有道之士。”
何翁从此更加自律,只大量酿制美酒,每当有客人来访,便与他们下棋、畅饮,彻夜谈论,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二十五年之久。直到建炎初年,江淮地区盗贼四起,李成叛军攻打淮西,何翁判断他们会很快逼近家乡。他对孩子们说:“现在逃跑也许还能保全性命。”但孩子们有的眷恋家庭和财物,有的忙着收拾行李,没能及时撤离。
何翁独自拿起拐杖,带上几千枚铜钱,徒步走向江边,趁贼军还未抵达,赶紧乘船躲进了当涂山寺中。而他的孩子们最终未能逃脱,惨遭叛军杀害。何翁在寺中与一位行者关系甚好。有一天,他找到行者,笑着对他说:“我想买副棺材,能否陪我一起去挑一下?”行者不解:“你买棺材做什么?”何翁只是笑笑,没作答,然后真的买了副棺材回来,放在屋里,时常亲自擦拭。
他又对行者说:“我恐怕要给你添麻烦了,我在屋后堆了一些买的柴火,明天麻烦你用它们来焚烧我的棺材,如果我的家人来找我,你就告诉他们真相。”行者心中既疑惑又半信半疑,暗中观察何翁的行为。到了晚上,何翁竟然自行躺进了棺材,盖上棺盖,静静地等待生命的结束。第二天,行者发现何翁已经离世,享年七十九岁。
一年后,何翁的一个侄子也在混乱中逃脱出来,四处寻找何翁的下落,最终才在当涂山寺得知何翁的死讯。何翁与中书舍人朱新仲有亲戚关系,朱新仲记录下了这件事,并将其传给了他人。
朱新仲,这个土生土长的桐城人,有一天碰到了一件棘手的事情。他的一位亲友家的孕妇临盆在即,却遭遇难产,胎儿七日未能娩出,一家人几乎尝试了所有的药物和符水,眼看就要绝望。这期间,当地的知名医师李几道刚好造访朱家,朱新仲赶紧请他出手相助。李几道检查后摇摇头,说:“这种状况,任何药物都难以解决,唯有使用针灸疗法,但我的技术还没达到那种境界,实在不敢冒险。”
正当朱家愁眉不展之际,李几道的师父庞安常,恰巧路过朱家门口,于是朱新仲热情邀请庞大师一同商议。朱新仲将难产之事告知庞安常,恳求他是否能够不顾身份,挽救这条垂危的生命。庞大师听后,慨然答应,随朱新仲一同前往那户人家。
庞大师一进门,目光炯炯地盯着产妇,坚定地喊道:“别担心,她不会有事!”他指示家人用热水敷在孕妇的腰腹部,随后亲自用手在孕妇肚子上轻轻按摩。孕妇感到一阵轻微的疼痛后,伴随着痛苦的呻吟,居然诞下一名健康的男婴,母子平安,一家人都欣喜若狂,对庞大师感激涕零,简直视其为再生父母,但却不明白他是如何施展的妙手回春之术。
庞大师揭开谜底:“原来呀,这小家伙虽然已经出胎,但不慎抓着母亲的肠胃部位,导致无法顺利出生。纵然用药也是无效的。我刚才隔着肚皮摸到了宝宝的手的位置,就在他右手虎口处扎了一针。小家伙感觉到疼,自然就松开了手,这才顺利分娩。其实并没有什么高深的秘诀,你们瞧,这新生男婴右手虎口处,还留着针痕呢。”朱新仲把这个神奇的故事记录了下来,让人们无不赞叹庞大师医术的精妙与神奇。
故事发生在南宋绍兴五年闰二月的英州真阳县曲江村,村里有个叫吴琦的读书人,略通诗书,他的妻子谭氏贤良淑德。那时,观音山的盗匪突然兴起,大肆袭击周边村落,吴琦慌忙逃走,不幸的是,谭氏和他们的女儿以及其他几位邻村妇女一同被劫持。
谭氏在俘虏中气质出众,引起了一名盗匪首领的注意,打算娶她为妻。谭氏面对这群歹徒,毫不畏惧,大声喝斥:“你们这群蟊贼,官兵马上就要赶到,到时候你们都要变成粉末!我是良家女子,怎么可能嫁给你们这些恶棍?”面对逼婚,她坚决抵抗,即使遭到毒打,也始终坚守贞洁,破口大骂盗匪。最终,谭氏英勇牺牲在了盗匪的残暴之手。
盗匪风波平息后,被一同掳走的邻村妇女陆续被释放回家,她们告诉吴琦,倘若不是谭氏一直坚贞不屈地痛骂贼人,恐怕她们也无法安然归来。她们详细描述了谭氏英勇抗争直至牺牲的过程。吴琦这才知道妻子的英勇事迹,闻者无不称赞谭氏的高尚气节。
我曾经专门为何夫人谭氏撰写过一篇传记,记述了她的忠烈事迹,让更多人了解并记住这位在乱世中坚守贞操,勇敢对抗邪恶势力的巾帼英雄。
话说在南宋绍兴十九年三月的一个春风和煦的日子,英州的一位和尚希赐,踏上了前往州南三十里洸口清扫佛塔的旅程。途中,他遇见一艘自番禺驶来的客船,船上有一位士人的仆人腿脚不便,行走困难。船夫见状,心生怜悯,拍胸脯保证:“我这里有一种药,专治这类顽疾,疗效神奇,治好过不少人,这次就免费赠送给你家仆人试试。”
当天祭扫完毕,船夫参加了庙会的宴会,席间饮酒畅快,醉意朦胧。他趁着夜色上山采药,将其浸泡在酒中,交给了患病的仆人,并叮嘱他要在天亮前服下。仆人按照吩咐,在黎明前服下了药酒,谁知药刚下肚,就开始哀嚎起来,直喊肚子里像是有把刀在切割,疼痛难忍。天亮时分,仆人因剧烈疼痛不幸去世。
士人悲痛之余,愤然质问船夫,船夫心头憋屈,反驳道:“不可能出这种事!”说着,他取出昨晚剩下的药,自己泡在酒中一饮而尽,想以此证明自己的清白。然而,不到一会儿工夫,船夫也七窍流血,痛苦死去。
原来,山上生长着一种名叫断肠草的剧毒植物,人一旦误食,便会立即丧命。而船夫由于醉酒,匆忙采摘草药时并未仔细分辨,将断肠草的根蔓一同取下,混入药酒中,酿成了这场悲剧。这个故事警示世人,草药虽好,不可随意服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在宋代宣和年间,有一位名叫郑良的英州才子,字少张,他凭借卓越才能一路高升,官至右文殿修撰兼广南东西路转运使,家财累积,堪称岭南首富。在执行任务期间,郑良在故乡英州修建了一座豪宅,外墙刷着鲜艳的丹青碧绿,工艺繁复华丽,可谓是南国前所未有的豪华府邸。
然而,靖康元年,风云突变,有人向上举报郑良贪腐,朝廷对此高度重视,特派直龙图阁的陈述担任漕运使,负责查办此案。陈述来到英州时,郑良毫无防备,热情款待,两人推杯换盏,结下了深厚的同僚之情。待陈述到达广州后,才派遣使者逮捕郑良投入监狱,对他进行了严苛的审讯,鞭笞无数,搜刮出来的金银财宝数额巨大。待案件审理终结上报朝廷,郑良才得以暂时出狱。然而,出狱仅仅一日,郑良就撒手人寰,还未等到正式判决下达,就已经逝世。朝廷最后的决定仅仅是停职并编入户籍,已然无济于事。
郑良死后,家人无力为其安葬,只能暂时将遗体安置在英州南山寺。陈述接手了郑良的财产,代替他行使职权。到了建炎二年,陈述因其他事项又被转运使许某弹劾,遭贬至廷尉,被剥夺官籍并流放到英州。英州太守安排他居住在南山寺,而此时,郑良的遗体已被家人秘密迁移安葬了几日,原先停放遗体的殡宫已空。太守打算让陈述住进去,但有人告知了实情,陈述坦然说道:“先前审查郑良,那是公事公办,如今他已逝,有何惧怕?我便住进去。”谁知,入住才三四天,陈述在白天竟然看到了郑良的身影,惊恐大喊:“郑良何敢再来?”随后便染病去世,同样在建炎二年。
如今,郑良当年的豪宅已经被分割为天庆观、州学和驿站三个部分,而他的家族则搬去了江西。这一连串奇异事件,都是由英州的僧人希赐所亲口讲述的。
话说贺夫人,原籍吉州水新,嫁给了同乡的一位读书人江安行,并育有两个儿子。自从丈夫不幸离世后,她便立誓不再沾荤腥,每日虔诚诵读《圆觉经》,而且一直保持素服未改。有人劝她换个经卷读读,她却打趣地说:“要知道那真正的本性嘛,就得懂‘圆’懂‘觉’,不觉不圆,那可是凡夫俗子的事儿。我这读经呢,其实就是挡挡世俗眼光,捂捂耳朵,清净清净。”
她的长子江楹不负所望,一举高中进士,在绍兴六年当上了贺州的签判,于是把老母亲接到任上颐养天年。有一天,贺夫人悠然对媳妇讲:“自打我诵经以来,夜里再没做过梦,最近甚至每到深夜,总能看见一团瑞光中有一只狻猊稳坐其中,像是要飞升却又未能成功。现在啊,即便是白天闭上眼睛也能见到佛祖的形象。”
就在这一年的五月甲戌那天,贺夫人沐浴更衣,第二天用过餐后,一如平日般洗漱完毕,突然间双腿盘坐,两手的中指巧妙地结成了一个禅定印,然后闭目静息,就这样安然离世。家里人顿时乱作一团,急急忙忙请来医生,却为时已晚。
时任郡守的范直清大人闻讯赶来,带领属下一同瞻仰这位贤德的贺夫人,感慨万分:“真是大丈夫都难以做到这样的境界!”他下令请画师描绘贺夫人的画像,画像完成后唯独眼睛部位还未点睛。范直清对着画像祈祷说:“精气神全在这双眼睛里头,恳请佛祖显灵,让她的眼睛重现光彩。”话音刚落,画像上的双眼竟真的熠熠生辉起来!
子孙们围拢过来,看到画像中栩栩如生的眼睛,都以为贺夫人“复活”了。画师赶紧为画像点上了眼睛,随后画像中的双眼又恢复平静。贺夫人终年七十七岁,这段奇闻异事是由傅雩彦济先生记录下来的。
话说宋徽宗宣和年间,明州昌国出了个做海贸生意的大哥,有一次他带着船队停靠在一个巨大的海岛边上,几个伙计上岸砍柴,没想到被岛上土着发现了。大家一窝蜂地赶回船上,可巧就有一个兄弟正蹲茅厕解决人生大事,结果慢了一步被抓了个正着。
这倒霉蛋被岛民们抓走,用粗大的铁链锁住,被迫干起了农活。这一晃就是一两年,慢慢地他也适应了岛上的生活,岛民们也就不再用铁链拴着他了。起初,他刚被抓来的时候,岛民们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欢迎(?)宴会,特意请来他的邻居们围观。他们竟然当众烧红铁筷子烫他的大腿,每回他疼得跳脚哀嚎,那些岛民就像看猴戏似的哄堂大笑。
得知此事的亲戚朋友们,每逢有什么聚会活动,居然也把这个当作一种逗乐的方式,派人请他去表演这场“铁筷秀”。后来这位仁兄终于明白了他们的意图,再次遭遇灼烫时,咬紧牙关硬生生忍住疼痛不吭一声。这下好了,原本等着看好戏的人群都不开心了,从那以后他才摆脱了这种折磨。
他在岛上总共熬过了三个春秋,终于瞅准机会搭上一艘过往船只逃回家乡。不过经历了这一切,他的两条大腿已经布满了酷似龟壳的烙痕,就像是大自然给他刻下的神秘纹身。当时担任昌县县令的张昭,曾向他的上级讲述了这个故事。
话说在南宋的湖州,有个名叫欧十一的市民,因为误杀他人,被判发配到了遥远的广东。他的妻子在湖州老家,一心向佛,每天诵读观音经,祈求丈夫早日平安归来。
欧十一在广东服役之地,某日竟遇见了一位神秘僧人,僧人开口便说:“你的妻子儿女在家十分挂念你,你想不想回家呢?”欧十一自然是点头如捣蒜,满心期待。僧人见状,从怀中掏出一瓶药膏,涂抹在欧十一的手腕上,神奇的是,涂抹过程中他丝毫未感疼痛。眨眼间,欧十一的手腕竟然整整齐齐地掉落在地上,血流不止。僧人却淡定地说:“拿着这只断手去告诉官府,你会得到赦免,回家去吧,记得保管好这只断手,切勿丢失。”
欧十一依言行事,果真得到了官府的赦免,踏上返乡之路。半路上,那神秘僧人再次出现,问他:“你的断手还在吗?”欧十一小心翼翼地取出包好的断手,僧人微微一笑,接过断手,简单操作一番,那只断手竟神奇地回到了欧十一的胳膊上,完好如初,仿佛从未断过。
在绍兴十二年,咱们那位聪明的庆善郎中兴祖,正担任着江东提刑的大官。他的办公地点就在风景如画的鄱阳。话说有一天,王元量尚书鼎派了两个手下,梅先和另一位小哥,去夔峡办点事儿。等他们办完事儿回来,就在廷上拜见庆善郎。你猜怎么着?那梅先小哥,一身道士打扮,一见面就拜个不停,拜了十几下还没完没了。
庆善郎看得直眨眼,心想这小哥是不是吃错药了?就问他:“梅先啊,你这是怎么了?拜这么多下,累不累啊?”梅先小哥抬起头,神秘兮兮地说:“等您忙完了,我有事儿得跟您说。”
过了一会儿,庆善郎坐在书室里,正琢磨着今儿个的公务,梅先小哥又来了。他凑近庆善郎的耳朵,小声说:“您知道吗?我刚到夔州那几天,有个道士找到我,问我是哪儿来的,还让我跟他走。我就答应了。那道士问我:‘你有家有口,怎么能跟我走呢?’我说:‘我就一个老婆一个儿子,能跟着您这样的大仙,他们在我眼里就像鼻涕和唾沫一样。’那道士一听,高兴得不得了,说:‘你能这么想,真是有慧根!我来试试你。’他就从粪堆里捡了只别人扔掉的破鞋,让我吃。那鞋子啊,刚开始臭得要命,我咬都咬不下去。那道士就笑着自己先吃了,说:‘你得像我这样吃。’过了几天,我就觉得那鞋子不臭了,反而觉得香甜可口。他还问我来这儿干啥,我说是替王尚书收租子。他说:‘那你得先把租子收完,这是公家的钱,没收完你不能跟我走。以后还有机会。’您说这事儿奇怪不奇怪?”
庆善郎一听,眼睛瞪得老大,心想:这梅先小哥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怎么会有这种离奇的事儿?不过话说回来,这故事听起来还挺有意思的,就像是在看一部悬疑小说一样,让人欲罢不能。
话说有那么一天,庆善郎正琢磨着远在江东的家,那地方离这儿可有数千里之遥,再回去可真不容易。可就在这时,有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若是想我,我立马就能到。”庆善郎一愣,四处张望,却不见人影。接着,那声音又传来,还附赠了三道药方:“你若是缺钱了,就用这药方配药去卖。每天留够自己用的,多余的就扔在路上,让那些穷苦人也能沾点光。实在没吃的了,就啃点草鞋,别人给你吃的喝的,你就大大方方地享用,但千万别刻意去求。”
庆善郎听得一愣一愣的,心想这谁啊,这么神通广大?就在这时,那人又出现了,手里还拿着套道士服,说:“你回去见主公的时候,就像拜我一样拜他。这套衣服你得一直穿着,别换了。”庆善郎赶紧拜了数十下,心里琢磨着:这人要是真这么灵,我还当什么小卒啊?于是就把他留在了身边,时不时还召他过来,让他坐下试试草鞋能不能吃。
那道士也不含糊,一屁股坐在地上,拿起草鞋就啃,隔几天就喝点水,过阵子还吐出一堆像碧玉一样的东西给庆善郎看。庆善郎看了直摇头,心想这哪是人过的日子啊?可那道士却一脸满足,把吐出来的东西又吃了回去。
那时候,道士才二十四岁,就已经跟他老婆分床睡了,说:“这人世间啊,也就这么回事,挺让人恶心的。你要不跟我一起学道,要不就随你便去哪儿吧。”他老婆一开始还勉强跟着学,可没过一年,就改嫁了。
后来,庆善郎休假的时候,还让那道士去了趟丹阳茅山,参加个叫“鹤会”的活动。那茅山有个洞,一般人进去都得点蜡烛,可那道士却大手一挥,直接就走了进去,啥事儿没有。他走到最深处,发现有条小溪,溪水里泡着几本书。他取出来一看,那书已经湿了一半了,原来是元佑年间刘法师传下来的法术秘籍。
道士后来送庆善郎回了丹阳,还帮庆善郎的外甥治了病。那外甥一吃东西就吐,道士说:“我这药正好治这个。”就给了他几粒药,结果那外甥一天就想吃东西了,十天之后病就全好了。
道士离开庆善郎后,就不知道去哪儿了。过了几年,有人见他回过一趟老家,但之后就再也没人知道他的下落了。这事儿说起来挺玄乎的,但庆善郎可是亲身经历过的,每每提起都觉得跟看悬疑小说似的,让人猜不透、摸不着。
洪庆善的妻子丁氏,是个地道的温州妹子,虽然住在海边,却天生不喜欢杀生。后来,他们一家人搬到了江阴,洪庆善收到了别人送的一百多个瓦片,丁氏看着这些瓦片,心里琢磨着:这瓦片要是吃了,那得多残忍啊,还是明天把它们放到江里去吧。
结果那天晚上,丁氏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出现了一大帮乞丐,一个个都光着身子,瘦得跟竹竿似的,他们前后都用一个瓦片挡着身体,脸上还都带着喜色。可是,另外有十多个人却愁眉苦脸的,抱怨说:“你们这帮人倒是挺开心的,我们怎么这么倒霉啊!”
丁氏一醒过来,就开始琢磨这个梦。她想,那些瓦片能挡住人的影子,那不就是瓦陇吗?而且,她在梦里居然能清楚地记得那些乞丐的数量。于是,她赶紧起床去查看那些瓦片,结果发现已经被家里的一个小妾偷偷吃掉了十几个,正好对应了梦里那些愁眉苦脸的人。而那些剩下的瓦片,数量正好和梦里开心的乞丐一样。
丁氏一拍大腿,心想:这梦还真有点意思,居然能预知未来!看来以后得多做点这样的梦,说不定还能中个大奖呢!不过话说回来,这瓦片的事儿也真是个谜,不知道那些乞丐在梦里到底想告诉她什么。这事儿说起来,就像是一部悬疑小说一样,让人猜不透、摸不着。
在秀州的华亭县,有个叫陈生的吏员,他当了个录事的小官,可惜啊,这人心术不正,贪污受贿,干尽了坏事。他有个习惯,就是随身带着个便袋,里面装的全都是他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结果啊,这人死后,居然给家里人托了个梦,说自己已经变成湖州显山寺的一只狗了。
家里人一听,吓得魂飞魄散,赶紧跑去寺庙看望。结果一到那儿,就看见一只狗听到客人来了,急忙躲到一群和尚的床底下,怎么叫都不肯出来,好像是觉得害羞似的。家里人没办法,只好打道回府。
等他们一走,和尚就告诉他们:“哎,你们家的陈大录已经走了。”话音刚落,那只狗就摇着尾巴出来了。大家仔细一看,这狗肚子下面还垂着个东西,四四方方的,就像个便袋似的,还有皮带紧紧地系在肚子上,隐隐约约还能看得出来。
这事儿后来传得沸沸扬扬的,连洪庆善和葛常之侍郎都听说了,他们俩还特意跑到寺庙里去看这只狗呢。一问和尚,果然有这么回事儿。哎呀,这陈生啊,生前作恶多端,死后居然变成了狗,真是让人哭笑不得!这事儿说起来,简直就像是一部悬疑小说一样,充满了惊奇和趣味。
蔡攸有个儿子叫蔡衡,这哥们儿是保和殿的学士。有一天,他正准备上朝,家里人叫他起床,结果他就像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家人心想,这家伙是不是昨晚熬夜看小说,睡得太死了?于是,就帮他告了个假。
一直等到快中午的时候,蔡衡才悠悠醒来,他揉了揉眼睛,对家人说:“嗨,你们别误会,我可不是在睡觉,我是去了一趟冥界!”
家人一听,差点没吓掉下巴,忙问他在冥界遇到了啥。蔡衡说:“我刚躺下,就有个声音说某官要见我,我就跟着去了。结果到了那儿,狱吏就问我:‘你最近是不是杀生了?’我立马回答:‘没有啊,我们全家都戒杀了!’那狱吏可不吃我这套,他说:‘这里可容不得你抵赖!’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起来,前几天去池塘边钓了条鲤鱼,吃了顿鱼生。我就赶紧告诉狱吏,结果他一听,立马就怒了,说:‘果然是你!’说完,就拿个铁钩穿过我的下巴,把我挂在树上。然后,几个武士就开始割我的肉,眨眼功夫,我就被吃得干干净净了。”
蔡衡喝了口茶,接着说:“不过说来也奇怪,没过多久,我又活过来了。这时候,主事的官员走过来,跟我握了握手,问我:‘保和殿的学士,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太师的门人沈某啊!太师现在还好吗?’我赶紧回答:‘哎呀,刚才被折磨得够呛,现在还没缓过劲儿呢。等会儿再聊吧。’那官员就让我喝了碗汤,喝了之后,身上果然不疼了。然后,他就跟我聊了很多,问了我家里的情况,还有别的一些事情。临走前,我求他帮我赎罪,他说:‘那你就把你平时用的那些好东西都捐出去吧,或许能救你一命。’我一听,赶紧答应了。”
蔡衡叹了口气,说:“后来,我就按照那官员说的,把朝服、金带、马鞍、马匹什么的都捐给了慧林寺,还请了几百个和尚吃饭,算是给自己赎罪了。那天,洪庆善正好去慧林寺游玩,听主持和尚说了这事儿,还特意跟我说,让我以后别再干坏事了。可惜啊,没过多久,我又把那些东西赎回来了。结果,就在那一年,我就去世了。”
洪庆善听了这事儿,摇了摇头,说:“这蔡衡啊,真是个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到死都没改掉自己的坏毛病。这事儿说起来,简直就像是一部悬疑小说一样,让人猜不透、摸不着。”
孙巨源和李邦直,这两位哥们儿啊,从小就一起读书考试,可谓是青梅竹马。熙宁年间,孙巨源当上了海州的知州,李邦直呢,就成了他的通判。通判的办公室跟知州的花园挨得特近,孙巨源的小女儿常常在花园里玩耍,李邦直每次看见她,眼睛就像被吸住了一样,移不开。
后来啊,每次小女儿一出门,李邦直只要听见她的声音,就立马下车躲起来。这事儿,李邦直的老婆韩夫人从窗户里看见了好几次,心里那叫一个纳闷啊,就问李邦直怎么回事。李邦直只好实话实说,说自己喜欢上了孙巨源的小女儿。
有一天晚上,李邦直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又到了那个花园,看见了孙巨源的小女儿。他想去追她,可怎么也追不上,一着急,就抓住了她的鞋子,还给她头上插了朵花。这一惊,李邦直就醒了,赶紧把这事儿告诉了韩夫人。韩夫人一听,大哭起来,说:“簪花是定情的意思,鞋嘛,谐音就是‘谐’,看来你是要娶孙家女儿了。我死期将至啊!”李邦直赶紧安慰她,说这只是个梦,别当真。
可没过多久,韩夫人就真的去世了。李邦直想了想,还是决定请媒人去孙家提亲。孙巨源一听,火冒三丈,说:“我跟你是同窗好友,年纪也差不多,你怎么能娶我女儿呢?”李邦直一听,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后来,孙巨源回朝当了翰林学士,得了重病,快不行了。有个客人去看他,孙巨源就跟他说了自己女儿还没出嫁的事儿。客人说:“现在的士大夫里,贤良的没有比李邦直更出色的了,你为什么不把女儿嫁给他呢?”孙巨源说:“可我们年纪相差太大了。”客人说:“只要女儿有个好归宿,还管什么年纪不年纪的。”结果,孙巨源还没来得及给女儿张罗婚事,就去世了。他家里人最后还是把女儿嫁给了李邦直。
后来啊,李邦直给孙巨源写墓志铭的时候,还特意提到了这事儿,说:“孙家有三个女儿,大的嫁给了李公彦,还有两个小的在家里。”可见写墓志铭的时候,李邦直还没成为孙家的女婿呢。这事儿啊,是强行父幼安告诉我的,他说李邦直后来又娶了孙家的一个女儿,这可真是缘分天注定啊!
在南安军的城东,有一座嘉佑寺。话说在绍兴初年,有个太守张朝议的女儿,因为她的丈夫去了岭外,迟迟未归,她整日郁郁寡欢,最后年纪轻轻就病逝了。她的遗体被草草地葬在了寺庙的方丈室里。奇怪的是,每到夜晚,这姑娘就会出来溜达,许多人都见过她的身影。时间久了,寺里的和尚们也见怪不怪了。
每当有过路的客人来到寺里,这姑娘总会主动找上门去,与他们共度良宵。更神奇的是,她每次得手后,总会把得到的钱财或者绢帛留下来给和尚们。有一次,有两个武官从广东卸任归来,商量着要在嘉佑寺过夜。其中一个听说过这姑娘的事情,心里有点打怵,不想住这儿;可另一个家伙性格倔强,不信邪,坚持要住。
结果,这家伙刚把行李放下,那姑娘就出现了,笑盈盈地说:“尊官远道而来,辛苦啦!”那武官一听这话,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想办法脱身,一溜烟儿跑进城去了。
后来啊,有个叫解潜的官员被贬到了这里,最后死在了这儿。他的孙子来给他办丧事,也住在寺里,结果也被那姑娘缠上了。这一下可不得了,他病得差点儿没命。
到了绍兴二十年,郡守都圣与洁觉得这事儿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就下令让大庾县令把这姑娘的坟迁到了五里外的山间。不过啊,据说这姑娘到现在还会时不时地出来溜达,跟村里的居民打个照面。
我有一次去嘉佑寺,老和尚还跟我说起过这事儿呢,说他亲眼见过那姑娘死后的情形。这故事听起来,真是既诡异又有趣,让人不得不佩服那姑娘的“魅力”啊!
张端悫,一个来自处州的道士,生平最喜欢研究炼丹术和炉火之道。有一天,他和一位乡友决定一起乘船去泉州。船夫为了逃税,趁着风势,一路绝尘,最后停在了番禺。两人没办法,只好暂时留下。
不幸的是,乡友突然生病了,很快就离世了。张端悫只好在寺庙里为乡友办丧事。一晚,他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感觉有人叫他:“正父公,你那么喜欢炼丹,怎么也来了这里?”他猛地惊醒,意识到是乡友的灵魂回来了。
张端悫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镇定地回答:“我喜欢炼丹,那是我个人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说完,他闭上眼睛,开始默念大悲咒。才念了几句,乡友就说:“我只是偶然来看看你,你何必这样呢?”说完,乡友就消失了。
过了几天,张端悫又做了一个梦。乡友对他说:“我们相处了这么久,现在要永别了。希望你能送我几步。”张端悫答应了,跟着乡友走了一段路,来到了一座红桥前。乡友说:“你就别过桥了,这不是你该去的地方。”说完,两人挥泪告别。
张端悫醒来后,对这个梦感到十分困惑。几天后,广帅王承可侍郎下令所有寺庙都要把寄存的尸体烧掉。张端悫想到乡友,就让僧人们按照礼仪在城下火化。然后,他把乡友的骨灰带到了一座桥边,扔进了水里。这地方,竟然和他梦中的红桥一模一样!
这事儿发生在绍兴十八年,是张端悫亲自告诉我的。你说这事儿奇怪不奇怪?乡友的灵魂回来告别,还指引他找到了梦中的地方。看来,这炼丹术不仅能让道士飞升,还能让灵魂在死后找到归宿啊!
汪廷俊,人称汪丞相,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在宣和年间,他担任将作少监,和郑深道是同僚。有一天,两人坐在办公室里,汪廷俊突然得到六条新鲜的鲤鱼,打算做成鱼生来吃。
郑深道呢,当时正在打盹儿,啥都不知道。就在这时候,他做了个梦,梦见六个人站在台阶下,自我介绍说:“我们是李秀才,想求您跟汪少监说句话,救救我们的命。”郑深道一头雾水,问:“你们犯了啥罪啊?”那六个人都说:“就靠您一句话了。”郑深道心想,这事儿得帮啊,就答应了他们。
醒来后,郑深道赶紧把这事儿告诉了汪廷俊。汪廷俊一听,恍然大悟:“哦,我刚好得了六条鲤鱼,打算做成鱼生。难道就是为了这事儿?”说完,他就把鲤鱼给放了。
从那以后,郑深道就再也不吃鱼了,可能是心里有了阴影吧。这事儿啊,是郑深道自己告诉我的,听起来真是既诡异又有趣。你说这鱼是不是成精了?还是汪廷俊和郑深道之间有啥我们不知道的秘密?嘿嘿,这事儿说起来,简直就像是一部悬疑小说一样!
在黄州城那幽深的小巷里,东坡先生闲来无事,手抄起《金刚经》。他的笔力雄浑,尤其是写到第十五分的时候,那字迹简直就像龙飞凤舞,让人叹为观止。可惜啊,他只抄到这里,就移居临汝了。后来,他进了玉堂,却再也找不回当初的心境,那卷《金刚经》也就此遗失,成了一段未了之缘。
再后来,东坡先生被贬到惠州,心里总是惦记着那卷未完成的《金刚经》。他想了想,干脆就从第十六分开始重新抄起,一直抄到结尾。抄完后,他把这卷经书放在了李氏潜珍阁。
李少愚参政是个文化人,得知这消息后,立马跑去李氏潜珍阁找那卷《金刚经》。可惜啊,他只找到了东坡先生后来续写的那部分,前面的十五分却踪影全无。李参政心里那个郁闷啊,就像丢了魂似的,逢人就打听那丢失的十五分。
绍兴初年,李参政为了避难跑到了罗浮山。巧的是,他在这儿遇到了李氏的子弟李辉。李辉听说李参政在找那卷《金刚经》,就把家里收藏的东坡先生的书法都拿了出来。可是,那卷《金刚经》的残卷,他却藏得严严实实,李参政愣是没发现。
直到有一天,两人偶然聊起这事,李辉才把那残卷拿了出来。李参政一看,哎呦喂,这字迹、这大小、这深浅,简直跟东坡先生后来续写的那部分一模一样,就像是同一天写出来的。两人对视一眼,都惊得合不拢嘴。
最后,李辉把残卷还给了李参政,两卷合一,终于成了一部完整的《金刚经》。这事儿后来传到了黄文誉的耳朵里,他听了哈哈大笑,说:“这东坡先生啊,真是个妙人,连抄经都能抄出这么一段传奇来!”
在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庄里,住着一个穷困潦倒的书生,名叫何执中。这何执中啊,虽然家境贫寒,但学富五车,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这不,他刚通过乡试,准备进京赶考,可手里连点盘缠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