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设计出来的图纸必须要转化成为具体的产能，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将水晶按照设计图纸完美的进行拓补微创布线，而目前地球上还没有这方面的仪器设备可以提供我们使用。大重铸之前的基础学科本身就遗留下来不多，而且旧世者们使用的是更加初级的电子应用，他们是不可能制造出能够将水晶图纸具现化为产能的设备的。”

“那你们用什么来制造水晶？”夜豪忍不住问。

“那就是人啊，永远都不够的圣装行者。”总工程师说：“为了将设计图纸微创出来目前最为可行，不，应该说唯一可行的方式就是让圣装行者用维力在水晶之中进行微创布线，在纳米层级上镂刻打磨出设计图纸之中的拓补形状。”

“圣装行者占我们总人口的百分之二十，在王朝之中是以亿计算，这么大的资源储备还不够么？别说你们只要高维行者。”夜豪吃惊的问。

“不，并不是那么简单，事实上，能够进行水晶设计生产的圣装行者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圣装行者，他们的维力并不能制造出任何超自然的能力出来，而是被定向训练成只会纳米级别上操作的微创工艺，或者说就是一台要吃饭要睡觉的人头机器。”

总工说：“所以难点第一便是定向培养，为了保证生产的良品率，这些圣装行者必然是在我们规定的条件下进行发育，进行开天，如果之前自行开天的话会极大的影响良品率。因为任何一点偏向的量子思维都会造成99.%级别的误差，但微创拓补切割和布线是以千万，甚至是亿计算，这种误差放大到整个水晶上就是会使良品率无限趋近于零，也就说生产出来的就是废片。”

“所以这些用于生产的圣装行者必须是从儿童时期就进行闭门式的培养。避免接触任何会引起人类本能欲望的东西，这些才能够保证他们量子思维的纯洁性，在生产的时候不会走神，才能够保证总体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良品率。”

“目前三系都有自己独立的培养学院，这培养流程几乎每年都要升级和优化，尽可能的提升良品率，要知道以圣装水晶的需求量，每提升百分之一的良品率都会产生巨大的利润，对其他系形成市场挤出效应。这里可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

“还有难点二，那就是损耗率，这些生产员工是活生生的人类啊，他们每天进行高强度的重复劳作，即便我们前期如何进行纯洁性的闭门培训，时间一久还是会形成精神上的巨大压力，这种压力会使员工的效率急剧下降，良品率呈断崖式下跌。所以这些员工在18岁入职，但平均的离职年龄一般不会超过二十岁，也就是说我们培养十五年，真正形成生产力的时间不过两年。”

“这就需要大量的人才，但能够开天的人类不过百分之二十，而适合塑造成为员工的又要淘汰掉一部分，父母的个人意愿也是一个重大的决定因素，毕竟这些员工根本就没有童年，并不是每个家庭都愿意自己的孩子进入生产链中。所以，一直以来，我们三系抢人那可谓是抢得头破血流，几乎每次大规模的冲突都和抢人有着必然的关系。”

“好吧，那么你们用没有人权的方式生产完了，那些人的未来怎么样呢？”夜豪长吐出一口气，接着追问。

“他们会进行生产链的下一个阶段，封测。”总工说：“生产出来的水晶必须要进行大规模的人体试验，同时接入压力测试，保证水晶在各种条件下的安全性和稳定性，毕竟用户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圣装行者在关键时候忽然爆炸或者融化了，即便是短时间的沉默或是迟滞都是致命性的。所以大规模的封测是绝对必要的。”

“我能问问你那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员工们会经历什么样的压力测试？”夜豪问。

总工不说话了，很显然他没有想到皇帝的特使会问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从来没有人问过，包括之前前来调研的皇子和公主。

夜豪不说话，他在等回答。特使不说话，总工也不敢说话，场面立刻十分尴尬起来。技术问题变成了人权问题，人权问题可不是总工的强项，毕竟这数百年来，水晶生产链一直都是这种人血馒头的模式运行下去的，你让他如何回答为什么不给这些人优质的工作环境？他怎么回答得明白？

补千金适时的插入说：“特使大人啊，你所说的意思我们懂，我们非常的懂，但你想想如果我们放弃这种生产模式后我们将会面对什么？梅花王朝之所以能够进入水晶科技的时代的核心就是水晶啊，没有了水晶，我们这个社会的根基就将会被摧毁，重新进入到大重铸之后那段黑暗时代，荒人肆虐。”

“而且你要知道的是，目前王朝的人口可是有着十几亿的体量，这都是靠着水晶科技支撑起来的。一旦根基崩毁，特使大人，你觉得这十几亿的人口最终能够活下来几人？小恶和大恶孰恶？这种哲学问题还是留待给后世去探讨吧，我们现在所要做的只是拼命的活下去，走上了水晶科技之路后我们以及没有更多的选择以及回头路可以走了。”

夜豪又一次沉默，这一次他沉默了许久许久，大家也陪同他沉默了许久。

“继续说下去吧，为什么你们无法提供给天使巨像试作机以水晶产能，甚至为什么连普通的圣装水晶都出现了巨大的产能滑坡。”夜豪在脑中过了一遍曾经的旧世，如果没有了石油和电，甚至是没有了互联网和卫星，他们人类世界会变成什么样？毫无疑问，崩溃、暴乱、战争，然后进入核战争，最终地球毁灭。想到这些他便无法再扮演一个人权卫道者了，因为他不知道哪边才是对的。他只能是记起自己最初的目的。

“特使大人，我们之所以给你介绍水晶的生产链就是为了让你知道圣装水晶的极高难度，因为我刚才所介绍的一切将难度提高一百倍那便是用于天使巨像试作机用圣装水晶的生产难度了。这要在短短时间内提高产能着实办不到。”总工说：“至于最近普通圣装水晶的产能滑坡我们并不感到意外，正如万物都会循环，水晶产能也存在着周期啊，这在业内并不是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