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因为我不听这首歌所以在梦里记不住?可明明刚才还很清晰来着。”
他起身在房间里走着,看着记忆中熟悉的课桌,忽然间看到了墙上的一张电路板。
那是赵老师白天上课时候给他演示过的彩蛋,鼓励他大四毕业之前能够完成。
“或许我可以试一试。”
江书辞走到那张电路板前,仰头看着它,上面每一个元件每一条电路线甚至是每一个焊接孔都那么清晰。
也不怪自己做梦如此真实,今天他下了课驻足良久,都快把这张板子给印在脑子里了。
思绪一动,手边出现了焊枪和焊锡丝。
“勤能补拙,既然我能在梦里练歌,那么也许可以在梦里练一练焊接?”
带着这种疑问,他将焊枪烧热,融化焊锡丝,开始了完成这张电路板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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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周,江书辞每晚做梦都在不停地练习。
期间偶尔会梦到学姐,那就给她唱一唱歌,或者勾勒出山海大学校园的一角,跟学姐漫步在花丛中,去广场上喂流浪猫。
第一天,他不停地尝试,最终焊接到第十三个电容元件的时候出现了失误。
第三天,他完成了电路板的一半,结果出现了虚焊。
第五天,他终于完成了焊接,然后在拆焊的时候烧穿了电路板。
第七天……
江书辞睁开了眼睛,窗外阳光明媚。
距离电信系和金融数学系的篮球比赛已经过去了一周,兜兜转转又到了上专业课的星期三。
结束午睡的江书辞翻身坐起来,他将自己的两只手平伸,能用肉眼看到手指在微微颤抖。
在时间流速很慢的梦里他练习了成千上万遍,连精神都已经疲劳,甚至连醒来之后的身体都出现了后遗症。
但自信心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他必须马上去实验室!
“我出去一趟!”江书辞下了床,披了衣服就往外走。
正在打王者的崔进探着脖子从床上往外看,但眼睛始终盯着屏幕,手指按的飞快:“你去哪?下午还有实验课的,别出校门。”
“需要给你签到不?”在看视频的刘明宇摘下耳机问:“让我宠幸你的第一次,别跟为父客气!”
除了流感之类的传染病江书辞会很自觉地待在医务室隔离,他大一期间没有旷过一节课,自然也不会让舍友帮忙答到了。
不过他倒是经常帮剩下三个舍友代签答到,已经精通三种方言了——其中陕西话最熟练,因为林生旷课次数最多。
“不用,我就是去实验楼。”
江书辞在三个舍友疑惑的眼神中出了门。
实验楼离着宿舍很近,出了门先拐去新苑食堂,从食堂一楼穿过去,路过一片鸟语花香的小径便到了实验楼的门口。
江书辞轻车熟路进去,三两步上了二楼,拐进了自己班的教室。
教室没有锁门,里面的元器件都是教学用的便宜货,说白了就是些老旧的焊枪和收废品论斤算的铜板、元件,没什么人会在学校里偷窃这些东西……再说了还有监控。
一路上他边走着边在脑袋里进行了最后一遍模拟,等再看到那张挂在墙上的电路板的时候,嘴角已经泛起了一丝笑容,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好久不见。”他轻声说着。
距离上次上课已经过去七天了。
可江书辞却没什么陌生的感觉,他刚才还在梦里亲手抚摸过这张板子,望着上面那些密密麻麻的焊接孔,他很平静。
他弄坏过元件,烧坏过电路板,用完了无数根焊锡丝。
最终他成功了,然后重复验证,直到信手拈来。
今天他终于要在现实中检验梦里的练习到底有没有用了,但当他轻车熟路地把元器件都安装在挂板上的时候,第一个现实问题就给了他迎头一棒——
在梦里他想要什么一个念头就到了手边,但现实中他得把焊枪加热然后拿到眼前来。
显然一个人是做不到的。
他用双手固定住元器件,回头望着离自己有些距离的焊枪,在沉思要不要打电话把舍友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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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三,是郑毅照例要来山海大学指点学生的日子。
如果能从郑教授的手下毕业,不论是博士研究生还是硕士研究生都有大把大把的公司抢着要,给他们开业内顶尖的薪资,负责最新产品核心主板的开发事项。
这些学生毕了业尽管是新人,但不论走到哪里,只要还在这个圈子里混,说出去自己是郑毅的门徒谁都要给些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