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纯良道:“我刚刚好像已经说过,你是中毒不是得病。”
薛仁忠端起暖玉壶为许纯良倒了杯茶,然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许纯良发现薛仁忠的手很稳,即便是咳嗽的时候,他握住茶壶的手居然能够保持纹丝不动,这绝非普通人能够办到。
薛仁忠道:“从发病以来,我遍访名医,你是唯一一个这样说的,连许老先生也没有说过我是中毒。”他已经认定眼前的年轻人在对寒毒的认知方面肯定超过许长善。
许纯良道:“伱这样说,我爷爷听到会不高兴的。”
薛仁忠微笑道:“术业有专攻,闻道有先后,就像在考古领域,我这对儿女有些方面的知识已经超过了我,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我非但不会不悦,反而会感到欣慰。”
许纯良故意道:“原来薛先生也是从事考古方面的工作的。”
薛仁忠呵呵笑了起来,没多久又勾起了咳嗽,接连咳嗽了数声,又喘息了两口,方才平息下去:“我年轻时喜欢猎奇探险,做这些事情是需要雄厚的资本作为支持的,所以我为了钱做过一些错事,也受到了相应的惩罚,我在文物界还算是有些名气。”
许纯良道:“薛先生和麟正堂的黄三爷熟悉吗?”
薛仁忠点了点头:“文物界有几个不认识黄三爷的?不过我们算不上朋友,黄三爷那个人走得是康庄大道,他是不敢和我们这种有过案底的人交往太深的。”
许纯良心说不敢还是不屑,他喝了口茶道:“黄三爷正在东州。”
薛仁忠道:“听说了,在新闻上看到,他被聘为东州博物院的名誉院长,我也为他很是欣慰。”
许纯良道:“薛先生的这个蓝田暖玉壶恐怕连黄三爷也要叹为观止吧?”
薛仁忠的表情流露出些许的得意:“我虽然没有黄三爷在业界的声望,但是我见过的东西未必比他要少。”其实他想表达的意思是,我见得好东西比黄望麟多太多了。
许纯良道:“薛先生的收藏肯定很丰富。”
薛仁忠道:“那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现在看得越来越淡,你若是能够治好我的顽疾,我愿意将这暖玉壶和沧海鲛泪都送给你。”
许纯良心中一怔,虽然他对薛仁忠的宝贝并不是太感冒,但是薛仁忠的出手不可谓不大方。
薛仁忠道:“实不相瞒,早些时候,我也将那柄寒玉刀送给许老先生,许老先生也拒绝了。”
许纯良这才明白为何薛安宁此前要先将寒玉刀送给自己,然后薛仁忠又送给爷爷,他们父女两人是要用这把刀来测试他们爷俩的眼力,爷爷自然不会认得幽冥寒玉。
许纯良暗叹,这爷俩真是工于心计。
许纯良道:“薛先生真是诚意拳拳。”
薛仁忠听出他话里的嘲讽,歉然道:“还望许先生不要介意,我被这寒毒折磨得时间实在太久,好不容易才看到了希望,未免心切了一些,冒昧之处请多多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