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死了没钱下葬,家里老娘又生了重病,也亏的将军心善,不然现在还不知道在那个坟头做孤魂野鬼呢。”
“呸呸呸,真真是西北风灌了头,怎么在小姐面前提这种晦气话。”绘雨连忙低头啐了两口,抬手打自己的嘴,示意敬告神仙方才的话不作数,免得招来不干净的东西冲撞了贵人。
“你看着年纪不大,尊君应该也正值壮年才是,怎会…”
不及人膝盖高的小团子仰起头说人年纪不大的模样实在有些好笑。饶是折枝都没忍住笑出了声,从祝影冻得泛白的小手里接过覆雪梅枝插进旁边的玉瓶里。
绘雨没敢笑太久,轻咳了两声赶紧回答,提及自己父亲的死因,却也没有太大的悲伤:
“我那老爹好赌,赔光家产不说,还欠下了巨额的赌债。就算把全部家产赔进去也只将将够本,还有一百两银子的利息还不上。”
“庄家的打手找上门来,我那老爹被吓得一根麻绳上吊了。他倒是人死一身轻,那打手把我和老娘一人打断条腿。得亏将军那人寻老友喝酒路过解了围,不然我的十根手指头也保不住。”
“原是如此。”祝影点了点头,却是垂眸,花了一番心思权衡这其中利弊。
京城的赌庄被户部季尚书的亲戚一手垄断。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季家就是皇帝手里逮谁咬谁的狗。
季家横行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皇帝授意,那赌庄最后的钱都流进了哪里,也是不言而喻了。
但问题在于,她那脑子憨的妻管严老爹在朝廷上虽然中立,但明显是更亲近太后一脉的。
她的温柔娘亲是太后的侄女,当初下嫁给祝老爹时谁也不看好。现在祝老爹得了势,谁送美人也不要,天天就盼着天下平定,好过自己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
偏偏熠国如今的周边动荡,朝堂也算不得和谐。外有北部匈奴吞并逸菏八州,南下欲袭京城被祝敕击退;内有外戚宦官争相专权,皇帝庸碌一心割地求和…
季家算是皇帝想要拿回大权的刀子,也因着太过心急想要拿回权利,以至于不在乎这把刀拿在手里脏不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