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没有他,喝的没有他,分家没有他,遇着事儿了就全是他!人不敢给她二两染膏,给了,他就觉得自己是染房的大老板!”
“我什么都没有靠住他,什么都倚仗不上,有时候我真想,身边没这人,没这人就好了,你看今天有人走,明天有人走,后天也有人走,今天这个病死了,明天那个被车撞了,怎么……”
“好了!妈!”说一句实话,何乐一直觉得,她妈每逢说这话的时候都会显得恶毒,甚至她那时候觉得,她妈可能真的心底里有一个潜藏的人格,是一个恶毒之人,会行泼妇之事,所以每逢这时候何乐都会开口制止他妈继续说下去,或者,直接走开。
何乐倒是已经做完了刚才的事情,但是这一次她并没有直接走开,而是颇有些无奈且推心置腹跟他妈聊天的意味,便道:“妈,你别老说这样的话,我爸那样的人,确实有各种各样的不足,甚至很多时候我和姐姐两个人都会跟他争吵,但是我觉得你,你有这样的想法很可怕。”
听见何乐这话,禾花便别过去了自己的脑袋,很可能禾花是打算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的,可最终还是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我真是瞎了眼,跟了他倒了八辈子霉了!钱,钱没有,什么什么都没有,跟他这小半辈子受够了别人的欺负,白眼,冷落,就这,他还以为我享受了他们老何家的福!狗屁的福!他们家的福都叫那许翠翠享完了!”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何乐觉得自己无话可说,而且她也不打算再说了,话再说下去的时候,便就是她妈禾花无尽的委屈和谩骂,无论是禾花的委屈,还是那无尽的漫骂,何乐可都是一点儿不想再听了。
听来听去都是那些事儿,都是那些话,听来听去,她可都完全没有办法,去让那些不好的事儿朝着一个预想想象之中的方向去发展。
这是禾花的无力,也是何乐自己的无力,甚至许多时候,何乐希望那些神话故事是真的,这样的话她就可以点石成金,就可以动动手指,让那些欺负他们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可这是现实世界啊!
可这是现实世界和理想的差距!
究竟有没有另一个世界?究竟有没有神佛?何乐时常在问自己这个问题,她希望有,可这神佛,不会是自己。
这是一种期待到极致的无力,这种无力的极致,久了之后,便慢慢的入了心,也渐渐的侵入了何乐的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