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三个小时后。

他停下来补充水分，对面的少女依然看得入迷。

但是，在这三小时十一分钟三十七秒之内，他明确感受到对方二十五次投来的视线。

这还没算未发现的情况。

于是。

李应当放下手中的书，看了一眼手表。

姜睐下意识也看了一眼她的手表。

他笑了。

她脸红了。

————

五点十七分。

两人离开图书馆，一前一后。

乌云盖顶，银蛇在水墨中游走，电光出现之后，阵阵雷声轰然入耳。

姜睐靠近，与他肩并着肩，突然又快走几步，转过身面对李应当，看着他、倒着走。

少女的眼睛干净纯洁，身上充满喜悦的气息，像是涉世未深的精灵。

“你带伞了吗？”

“明知故问。”

她先是微微耸动小巧的鼻子，感觉有雨点滴落在上面。

“你要躲雨吗？”

“不用。”

听见这声回答，少女笑得眯起了眼，眉眼弯弯如皎月。

天空更加灰暗，从目力难及之处撕开了一道口子，越撑越大，点点雨滴很快就变得躁动起来，铺天盖地令人无处可逃。

世界变得安静起来，平日里的喧嚣与烦恼都消失无踪。

偌大一片天地，也变得狭小了，小得只能容下两人。

雨水浸湿了姜睐的头发，令她很不舒服。

所以她解开缠绕的头发，又拍了拍，再用双手将披肩长发向后拨弄。

然后弯下身子，取下脚上踩着的一对水晶高跟鞋，小心翼翼地把鞋子捧在手中，视若珍宝。

白嫩的小脚暴露在外，指甲被修剪得整整齐齐，看得出主人极爱干净。

此刻，她的双脚踩在李应当的鞋子上，空着的那只手抓住李应当的胳膊。

看着湿滑的石板路，再慢慢把脚放下。当脚尖点在水面时，身子不由颤抖了一下，连忙把脚收回。

犹豫片刻后，又缓缓放下脚，慢慢浸入其中。

少女欢欣雀跃地在前面蹦蹦跳跳，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暴雨和雷霆是她的伴奏。

在这水色与天色之间，她无疑是第三道颜色——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