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娘子一把推开了屋外把守的人,拉开满手是血的秦潇,怒喝道:“你在做什么!”
秦潇一点点剥去婴儿身上残留的胎衣:“做什么,自然是在救我孙子的性命。”
她往下面一看,嘴角又一次勾起。
是个男孩。
她如愿以偿。
陈娘子怒不可遏,待目光看向一片狼藉的罗汉床时,眼泪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娘……”
江桐妙气若游丝地喊了一声。
说来奇怪,她好像突然之间,多了几分力气。
也就是这几分力气,让她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也看清了满脸泪痕的陈娘子。
“妙仪不哭,娘在呢。”陈娘子握着江桐妙泛凉的手,几度哽咽。
江桐妙的脑子转得极慢:“娘,我想吃您做的面了。”
“娘做给你吃,待会就做给你吃。”陈娘子把她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而后似乎感觉不够,索性贴在了自己的颈窝。
那里流淌着一个母亲对女儿的全权爱护之心,奔腾,滚烫,经久不息。
林之语不忍再看,扭过头去。
江桐妙的肚子被人用极其粗暴的手法破开,脏器已经零散得不成样子,还有肠子被带到了体外。
“我现在就想吃,我没力气了。”
江桐妙像是回到了还没被人接到江家的时候,她还是那个贫穷,但是任性又幸福的陈妙仪。
无边的困意袭来,她终于合上了自己的眼睛。
陈娘子慌乱无措连眼泪都在脸上凝固,拉着江桐妙的手低低唤道:“妙仪?妙仪?你再起来陪娘说说话,说说话啊。”
“哇啊——”
一声低落的婴儿哭声在室内响起,不大,但足以震撼人心。
秦潇拿起一早就准备好的襁褓把婴儿包裹,走到室外。
“是个男孩。”她笑,“昭仪娘娘出了点意外,不过,也是情理之中。琬宁和她既是姐妹,自然有这个资格抚养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