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玥刚到世界,就听到老妇人的声音,她不动声色的环视了一圈。
老妇人明显不是在和她说话。
坐在她旁边椅子上束着白发带的美妇人闻言,犹豫了一会儿,才捏着帕子呐呐出声道:“老夫人,去岐县路途遥远,我打听了,一路上都是山匪出没,六郎武艺不精,年纪又小,如何能…能担此大任啊?不如……”
妇人顿了顿,试探着问:“不如让大郎前去?”
几乎是话音刚落,上首的老夫人就重重放下手里的茶盏,眼神一厉,呵斥道:“胡说!大郎正值弱冠,正是发扬我们侯府之时,他爹又刚故去,这侯府自然要让他继承,怎么能让大郎前去!”
妇人被老夫人凶得浑身一抖,眼眶瞬间湿润起来,“可,可六郎……”
老夫人看着她,语气威严,“田氏,你这么想大郎前去,莫不是你想让六郎越过他长兄,继承这侯府爵位?”
大宁朝以儒治国,最讲究孝道与长幼之序,嫡庶更是分明。
大郎身为嫡长子,只要他不出事,那这爵位就必定是他的,没有人能觊觎。
哪怕是嫡次子六郎。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田氏哪里敢应话。
她忙跪了下来,连自称都吓得换了,“老夫人,妾绝没有这样的想法,妾…妾只是心疼六郎,六郎毕竟是妾唯一的儿子,若是六郎出了什么事,妾怕是也活不下去了!”
老夫人那双锐利的眼望了她一会儿,“当真?”
田氏低垂着头,声音带着丝丝哽咽,“妾可以立毒誓,妾从未想过让六郎与大郎争抢侯府!”
老夫人这才变了眼神,略微放软了声音,“也不必如此,我自然是知道你田氏的心的,你也不必把事情想的太坏,都是一家人,六郎同样是我的亲孙儿,我难不成还会害了六郎?六郎身为侯府嫡次子,这事儿若办好了,就能入朝为官,还能帮扶着侯府,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你看那些个庶子想得到这事儿吗?快起来,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田氏擦着眼泪站起身,不敢应声。
好事?
好事怎么不让她的宝贝大郎前去?
真是好事哪次轮得到她家六郎与月娘?
在他们心里,他们娘三儿,就只配捡他们剩下的!
老夫人视线一转,看到下首沉默坐着的粉衣少女,悠悠开口道:“月娘,你多劝劝你母亲,作为侯府主母,这番样子实在是……”
“你也及笄快一年了吧?你听话,过段时日,祖母给你安排相看。”
南玥抬眸看了她一眼,没有接话。
还没有得到记忆,那几句敲打让她对这个老夫人也没什么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