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房子是他租的,条件不错,房子年头少,离律所和法院都近,他原本是挺满意的,搬过来后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就是空房挺多,新搬来的人多,隔三差五就有装修噪音。
之前几年他是没有办法,考试,实习,也换过两个律所,一步步才走到现在这里,如今工作稳定了,且是上升态势,施逸打算年底买房了,如今房价天天在涨,都在传之后会涨得更厉害,早买早踏实。
只想想到买房,施逸难免会想到独自在老家的父亲。他重新拿起那份死刑复核的资料,又想到“自杀”那个信息点,心中突然升起一丝烦厌,又撂下了。
九点钟之后,电钻和砸东西的声音确实停了,施逸开始做起了手头另一个案子的功课。
一周后施逸到监狱去见那个犯人,是个五十出头,名叫庭芳的女人。施逸坐在凳子上,听见戒具叮叮咣咣的声音靠近,他抬起头,庭芳出现在面前。
是个瘦小的女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老一些,头发花白偏白,乱糟糟炸着。她和施逸之间隔着栏杆,狱警将她的戒具和椅子固定好,退到了远一些的位置。
她忽然对施逸笑了一下。
施逸心中一惊,又有些莫名其妙,这个笑容完全是对熟悉的人的。
可是他能肯定自己从未见过庭芳。
施逸之前也见过重案犯,那些人一关进这里就无非两种眼神,一种是大势已去的麻木,另一种是刻意为之的轻佻,但说穿了都是空洞,空洞的背后也有不愿意承认的恐惧。然而庭芳不同,她眼睛里放射出的光是有力量的,她还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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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实让施逸有些毛骨悚然,他从庭芳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没有熄灭的疯狂,甚至于四目相对的瞬间,他感觉自己就像猎物。
“好久不见。”庭芳浅笑着开了口。
施逸皱了皱眉,说:“我们认识吗?”
“还没有。但很快就会认识了。”
这时施逸反倒有点失望了,说到底还是这种爱故弄玄虚的犯人。他认为庭芳这样做无非只有一个目的,想通过精神方面的问题来改判。但并不是那么容易,在一审的时候就对庭芳做过精神鉴定,当时是正常的。
“实话实说,你这个案子想改无期,并不容易。”施逸没有理睬庭芳的说辞,直入正题,“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让那两个受害者的家属写谅解书,但我看了之前的证词,感觉也不容易
“我不需要。”庭芳淡淡地说。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