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老卒多喜欢在这里住,而是外面还在打仗,他好不容易找着个庇身之处,哪里还肯离开。
于是,这夫妇二人一天天的便没了好脸色。
原本老卒根本不介意。他这辈子摸爬滚打靠的,除了油滑和机敏,便是那张比甲胄还厚的脸皮。
直到有一天。
那一直跟在他屁股后头的男孩喊了他一声:“逃兵!”
老卒一个哆嗦,跟做贼似的环顾四周,等他确定这两个字是身后这个懵懵懂懂的男孩喊出的之后,老卒的脸变了。
这孩子才会说话,这两个字就算不是有人刻意教他,也一定是他常听到的。
孩子还这么小,能听到几个人说话呢?
老卒看向那对夫妇的房间,眼神逐渐变了。
终于,在某一天老卒打算告辞离去,夫妇二人留他一晚为他饯行。
当晚,老卒与男主人聊着战场上的事,两人喝了很多酒。
待男主人醉倒,老卒掏出了腰间的佩刀。
一刀,两刀,三刀。
男主人死于非命。
女主人才哄好孩子,见外屋没了动静,刚打算出来收拾桌子,却被躲在门旁的老卒一把捂住嘴巴。
一刀,两刀,三刀。
女主人死于非命。
老卒颤抖地洗去满手血污,将院内值钱的物件尽数包了起来,随后慌忙离去。
才走出院子不过几步,老卒猛然回头,却见那户人家的孩子摇摇晃晃地跟在自己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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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没睡着,偷溜出来见老卒慌慌张张背着一大包东西,便觉得有趣,便跟了上来。
老卒看着孩子那大大的眼睛,手摸向了腰间的佩刀。
“真他妈是个畜生!”
一个声音从河边响起。
老卒慌忙向声音来源处看去,却见那日他在河中见过的那张脸浮出了水面,蓬头垢面,肢体浮肿惨白,没有半分人样。
老卒骇然,握着佩刀的手狂抖不止。
“你你你……你是什么人?!”老卒说话都打结了,却逗得身后的孩子咯咯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