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一直到刘刚离家远去的时候,妈妈一直是个女强人的存在,一村大小事情,邻里纠纷,几乎都要找她去调解说合。
可是回到家里第一眼看到妈妈的时候,堂屋里坐着一个廋的不能再廋的老太太,那不是老来精干的廋,那是病入膏肓的廋。
在家的大哥二哥都是愁眉不展的苦瓜脸,先迎着告诉他,老妈是胃癌晚期了。大哥悄悄对他说,老妈要是问起来,你说你不去了,不去东莞了,在家陪她。
二哥说:多安慰她,现在饭也吃不了多少,到这个时候想吃水果,还嫌贵,不舍得叫我买。
妈,我回来了。
说完就跪在妈妈膝下哭起来了。
老妈这个时候才有点精神,担心的眼神看着离家将近一年的小儿子,现在突然全须全尾,没有任何损伤的回来了,满脸慰怀样,总算放下心来。
儿啊,我还以为见不到你啊,再不回来,我哪天见了你老爸,也不好交代啊。你走那天后,我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后悔让你出去,后悔把你弄丢了啊。
说完就哭,双手揉着跪在膝盖前儿子的头,那以前抄起笤帚,能把自己追两条街的妈妈的手,此时也是柔弱无力了。
老妈喃喃自语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让你大姐和三姐抽时间回来一趟,我儿回来了,他没有丢哩,没丢哩。
大姐和大姐夫在离家50公里之外的国营林场工作,回来一趟需要到镇上打电话去,三姐是他们林场的使用土地公指标,进了林场风景区里的省烟草公司干休所里当服务员。电话告诉了大姐夫,三姐等于也通知到了。
二姐就很近了,托赶集的人带个话,随时能回来。
一连几天,刘刚就守在老妈身边,应老妈的要求,讲述自己闯荡的经历。老妈听到睡坟场和窑洞的的过往,嘴里吧唧吧唧的咽着口水,刘刚赶紧把水送给她喝,让她缓口紧张的气。
这都不算啥,抢洞子打架,到惠州差点被送去收去樟木头喝稀饭。哥哥姐姐们也听的咂舌不已,找到工厂进真的 不容易啊。
看来不能再实打实的讲受苦的经过,得讲点让老妈高兴的事情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