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也知道自己要是直说收音机店的事情,兴许邹晨光看在自己救了邹境泽的份上,或许会帮他一把。
可这么一来,他和邹晨光的关系可就淡了,这人情,用了可就没了。
所以,他才想到用水产的事情来切入,先捧一捧邹晨光,顺道引出他对未来私营经济和个体经济的一些看法,摸摸邹晨光的底。
陈阳一边说着,一边就要给邹晨光鞠躬。
“小陈,这可使不得,使不得,政策是上级领导的指示,我只不过是一个执行者,再说抓鱼卖给水产站,那是同志们凭自己劳动获取报酬,犯不着感谢我。”
邹晨光一听陈阳是感谢自己,心里那点芥蒂当即就消失了,甚至心里还有点惭愧自己刚才揣测了陈阳。
看来自己是在官场混久了,这么一个率直的小伙子,心里哪有那么多龌龊心思。
“这些年来,村里可不是没饿死人,哪年能轮的上这种赚钱的好事,只要能活命,啥力气卖不得,不是老叔您下这政策,村里今年恐怕很多人都撑不到明年开春。”
陈阳激动的握住了邹晨光的手,他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感激之色,邹晨光看的心里都一阵触动。
农村的同志们苦,他也是清楚的,陈阳的话让他感同身受,同时也对自己当初下的那个有些犹豫的文件坚定了信念。
或许在别人眼里,这个收购文件下的确实不符合计划经济的要求,可是,它现在不仅为祖国赚得了外汇。
同时,还意外的帮助了陈阳队里冲走粮食的乡亲们赚到钱可以活命。
他没有任何理由来否定当初的这个文件了。
“老叔,我们县里水产站的站长还说什么光明日报上写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他现在还准备和我们公社的主任一起。
就到我们队里先搞一个实践,让队里的渔民,教大家整理田边荒废的野塘,今年从河里捉鱼苗来养,就跟这割稻子一样,可以一茬又一茬的供应给水产站哩。”
陈阳看邹晨光显然放下了戒备,再次引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如果说卖鱼还可以是以生产队集体的名义,不算太出格,可这养鱼,那就是彻彻底底的私营经济了。
陈阳想看看邹晨光这位市管会的主任,对私营经济究竟是个什么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