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狗儿说道:“我和你出来是执行任务,你现在去找高老弟,是擅自离队行为,犯的是逃跑罪,如果被抓回来了,要当成叛徒,被杀头呀!”
“杀头我倒不怕,我只是不愿意背上‘叛徒’的名声,所以才给你说一声。”狗儿涨着一张脸,悻悻地说道:“刘子才只晓得空喊‘革命’,哪里管过战友的死活呀?高大哥为革命出生入死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曾经给刘子才说过多次,让我去找高大哥,他都说高大哥是逃兵,我如果回到汉王山,恐怕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去找高大哥了。”
狗儿的话一出口,大家都沉默了。
在场的几个人都知道,狗儿的话虽然有些偏激,但也道出了实情,狗儿如果回到了汉王山,刘子才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同意他去找高疯子。大家听了狗儿的话,一时都没有了主意。
立夏过后的夜晚仍然是冷嗖嗖的,浓雾在树枝上凝结成露水,滴滴答答地掉在地上,吵得人心烦。月光透进屋里,狗儿坐在火塘边,听着窗外传来田蛙的啯啯声和雨滴声,望着忽明忽暗的柴火,心情格外烦躁。
“大爷爷,你们游击队那些规矩我晓得,”强娃子受不了这种沉默的气氛,他被狗儿对高疯子的情谊所感染,他激动地对李德权叫起来:“你就让他去找高大叔嘛!”
“文嘉呀!我咋个不想让他去找呀?”李德权噙着眼泪,摇着头,无可奈何地说道:“没有上级的同意,我放他走,是害他呀!”
“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谢传伟与高疯子也是多年的友谊,他对红军那些所谓的纪律,特别是秦巴红军首长搞的那些“左”的东西一直就不以为然,他对李德权说道:“你过去是游击队的司令,现在好孬也是参谋长,你让狗儿去找战友,有什么不可以呢?如果刘子才今后追查起来,你给他承担一点责任就行了嘛!”
“你与我相交这么年,难道还不知道我是不敢承担责任的人吗?关键是狗儿辛辛苦苦的为革命出生入死大半辈子,万一上面说他是逃兵,我咋个对得起他呀!”李德权为难地摇着头,对谢传伟解释说。
李德权摸着山羊胡须,又对狗儿说道:“既然你下了决心,你就做好一切思想准备,我尽量给你担着,万一今后有个三长两短,你不后悔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