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是强娃子呢？”秀珍不仅没有被强娃子吓倒，反而惊喜地大叫一声，她又朝站在旁边喝稀饭的五个娃儿招手：“娃儿们，快过来喊‘爹’！”

“哪个要你乱喊？”强娃子恼羞成怒地问。

“什么乱喊？”秀珍理直气壮地反问：“他们不喊你‘爹’，又喊你什么？”

“你！”强娃子一时语塞，竟然怔怔地说不出话来了。

“不要闹了！”还是翠莲清醒，她冷静地向着秀珍问道：“你刚才为什么脱衣服？”

“‘他二婶’，我刚才还没有来得及说，”秀珍委屈地撒着娇报怨：“强娃子就跑过来吼我！”

“说正事！”翠莲冷冷地提醒她。

“冬月间，红军撤离时，要我们李家山的人也转移，我们没有地方去，只好回到娘家去。”

秀珍调皮地伸了一下舌头，就口齿流利地说起了事情的缘由：“我们在娘家，一直牵挂着你和强娃子。四天前，我们娘家的人从西乡县城赶场回来说，强娃子在李家山主事了，我们就跟娘家人说，我们要回来投靠你们。”

“秀珍娘听说我们要回婆家，”秀花接着说道：“她晓得现在李家山日子过得苦，她就把我们五个女人的娘家人全部找到一起，商量要感谢‘他二婶’！”

“为什么要感谢我？”翠莲听得她俩说得糊里糊涂，忍不住地问。

“他二婶’你不要急嘛！”秀兰劝着翠莲，又给她解释：“那一年，‘他二婶’不是给我们五个女人的娘家每家人拿一百一十大洋吗？秀珍娘就和我们五个女人的娘家人商量，一家凑了十个大洋，交给我们，让我们代表他们感谢‘他二婶’。可是，没有想到……”

“什么没有想到？”强娃子也忍不住地催问。

“我们没有想到，我们刚刚出了村子，就被一伙不知道哪里流窜过来的兵痞把我们的钱抢了！”秀珍遗憾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