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可是?赶快剜!”马兰香不由分说的催促她。
红英抬起头来,看着马兰香,为难地说:“没有麻药,也没有镊子,咋个剜嘛?”
强娃子在昏迷中,突然觉得又是一阵钻心的痛,他刚刚醒过来,就听到红英说的话。
他微微地眯上眼睛,平息了一下呼吸,挣扎着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交给红英,对她说道:“你用这把刀,把那个该死的子弹头剜出来!”
“这……这……行吗?”红英嗫嚅着腮帮子,嘟囔着自言自语。
“我看也只有用这个了!”众人随着声音看过去,一向与强娃子关系最好的彭大宝已经从强娃子手中接过了匕首。
只见他从强娃子身上掏出牛皮酒囊,往匕首上倒了些药酒,狗儿连忙掏出火柴划燃了,把淋在匕首上的药酒点燃。
彭大宝舞着匕首左右晃动了几下,又用嘴巴轻轻地吹了几口。
在这工夫,狗儿指着强娃子对几个年轻的游击队战士说道:“你们把他的脚手按住。”
强娃子听了,连忙喝住他们说:“这点点伤,何须你们按脚、按手,你们给我一根帕子,放在我口里就行了。我害怕万一不小心咬破了舌头,以后成了哑巴就划不着了。”
马兰香扶着强娃子,听见他说的话,忍不住地流出了伤心的眼泪。她颤颤惊惊地从挂包里掏出一根毛巾塞在强娃子的口中,蹲着他的旁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彭大宝等到匕首凉了,拿着匕首就往强娃子的伤口上剜,可是,他试了几次,就是不敢使劲地强娃子的伤口里往里剜。
强娃子躺在地上,觉得冰凉的刀尖刺进了自己的肉里,他咬紧牙关等待着最剧烈的疼痛到来时,却又不见了下面的动静,一连这样好几次,强娃子终于明白了,彭大宝下不了手。
“没用的东西!”强娃子憋足了全身的力气,使劲地摔开马兰香握着他的双手,“腾”地一下子坐起来,伸出一只手,从彭大宝手中夺过匕首,照着自己的伤口就往里面剜。
刹那间,众人只见一股血水从强娃子的伤口处喷了出来,“铛”的一声,被他剜出来的子弹头跳在了地上的一块石头上,强娃子倒在马兰香的怀中,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