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义高默想了一会,对卫兵说道:“去叫他进来。”
稍许,卫兵带着一个老板模样的人走进来。马义高从他那耷拉着的脖子,乌红的酒糟鼻,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自己的克星,担心了十多年的康明恩来了。
康明恩见着马义高望着自己目瞪口呆的样子,暗自佩服翠莲对马义高的分析入木三分,他对今天制服马义高又增添了几分信心。康明恩佯装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仍像以往那样,对马义高亲切地招呼道:“马团总一切可好?”
马义高自从到省城当上了侦缉队长后,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听到别人称呼他“马团总”了。他猛不丁地听到康明恩这样叫他,仿佛又把他拖回到了从前的时光,竟然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马团总别来无恙?”康明恩瞧着马义高失魂落魄的样子,又稳操胜券地向他拱拱手,问候起来。
“你……你……请坐。”马义高终于被康明恩唤醒过来,语无伦次地说。
康明恩也不客气,听到马义高的招呼,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大模大样地跷起二郞腿,从怀包里掏出一支雪茄烟,朝马义高比晃了一下,见马义高没有反应,就当成马义高不会抽的样子,自顾自地把雪茄烟叼在嘴中,又细摆逍遥地从衣兜摸出一盒火柴,把烟点燃,吞云吐雾般地吸起来。
他一双贼一样的眼珠子,像猫玩老鼠似的戏谑地观察着马义高的动静。
康明恩的突然出现,彻底打垮了马义高的心里防线。
过去,每当马义高为那两件祸事心惊肉跳的时候,总是怀着一丝侥幸心理安慰自己:只要找不到康明恩,就是死无对证。